长街人流如川,并不好驭马。宁轻轻此时有些后悔骑这匹青风。
她素日也偶有骑马,却是些身量小的母马,性子温和。这苏先生的骏马虽然看着温良,其实那是在苏长卿之手,外人未必就驾驭得了。
南面长街,策马声起。
“避让!避让!”
前头有一骑奔来开路。行人招惹不起,纷纷避让。
紧跟着,马蹄如雨,一队人马卷尘奔来,气势迅急。
中间一骑白马煞是醒目,马上之人玉冠紫袍,罩着一张银色的飞鹰遮目,身后血红色披风迎风扬起,远远地就渗出一股寒意。
宁轻轻连忙勒紧马缰,可是青风马并不受控,直直闯进了马队。
躲闪不及,她“啊”地叫了一声,猛地闭上了眼!
眼瞧着两匹奔跑的骏马就要撞上,两边的行人也被这一幕看呆了。
只听得骏马嘶鸣,一声急促的“吁”停,白马前蹄腾空,随即打了个旋儿,被马上的面具男子给勒停了。
红色的披风擦着轻轻的脸颊,微疼。
马终究错身了过去,可惜轻轻抓着马缰的手一松,被摔落在地。青风马又奔出一截子,好似还有点人情味,停在了原地等着后头的女主子。
众人看得明白,若不是这白马主人的骑技好,硬硬错开了方向,这相向而行的马必然相撞得很惨烈。
“找死啊!骑马是这样骑的吗?你长没长眼?!”前头开路护卫骂声传来。
围观的人也跟着指点添言:“是啊,会不会骑啊?一个姑娘家逞什么强啊!”
轻轻此时坐在地上揉着屁股,闻听这责骂,登时有些恼火。
自己不会骑马,他们这么多人在长街上飞奔就对了嘛?这长街难道是他们一家的?!
可惜自己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无法辩解。
天气炎热,此时的轻轻发髻散乱开来,颇有些狼狈,她一咬牙爬了起来,抬袖擦了把汗,怒目看向那五六个锦衣华贵的骑马人。
其中一紫袍男子骑在白马上,却背对着自己,看那红色的披风,好似便是刚才差点与自己撞马的一人。
宁轻轻心想,不过是一帮世家纨绔,长街逐马而已。牛什么牛!这皇城根,出门牵马的都是个四品!
呸!
她朝着近前骂人的随从就啐了一口。
不料,那随从被一下子惹怒,噌地一声拔出了剑。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可知冲撞了谁!”
剑刃闪着白光,离着胸口很近。轻轻第一次觉出了丝危险。
围观的人替她捏了把汗,这些人佩玉携剑,一看就身份不一般,避都避不及,这丫头真是不会看事。
“休得无礼!”一锦衣男子掉了马头过来,说的倒也客气:“这位姑娘,刚才情况紧急,若不是我家主子避让的及时,只怕酿成大祸!若姑娘无大碍,还请就此作罢。这袋银子留下,就当是药费。”
一袋银子被抛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