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离开这里。你要随着我走。”语气不是相商,简直是决定。
轻轻瞪着眼,急嚷道:“可我想留下来找家人!”
他眉头微抬,“你还不信任我?”语气些许的生气。
“宁姑娘的家人不在这儿,在京城,暂时都过不来。更何况,你脑伤未愈,我得带着你寻华先生为你治疗。”
见她仍旧是一脸迷茫,他才叹了口气道:“本王在西陵还有要事要处理,这里不能长留,鉴于你的脑伤,你最好随着我离去,懂么?”
她仍有些迷惑,却只得乖乖地点了头。
夜晚,萧子隽饮了酒,围在篝火边上烧烤。
他晓得轻轻向来爱吃烤肉,今次的确是为了她才燃了这篝火。
见她一手握着野味啃得龇牙咧嘴,却是兴高采烈,他向来不喜这样吃相的女子,只是今夜瞧见了,却说不上来的伤感。
要是从前,他必会提醒她“坐有坐样、吃有吃相。”可是如今,他与她没了关系,不是么,如果不是她流落在外,还带着脑伤,他实在找不到理由收留她。
经过这一些日子的相处,轻轻与他也算熟悉了,此刻她仰着脸道:“看你们喝得津津有味,莫非真是什么琼浆玉液?”
萧子隽拿着酒囊又喝了一口,嘴角一扬,“要不,你尝尝?”
“尝尝就尝尝!”她一把夺过去酒囊,嗅了嗅,“嗯,闻起来很香啊。”
说罢,她扬起脖子,咕咚喝了一大口。
顿时咳嗽了起来,扇了扇鼻子:“啊!好辛辣!”
萧子隽递给她水,淡淡笑道:“怎么?还敢喝?”
“当然!别小瞧女子!”
待喝了一口水后,她又逞强灌了一口。
终于萧子隽道:“楚人饮酒,讲究小口啜,只有我们齐人才大口喝酒。你酒量不行,倒不如小点口。”
篝火明亮处,他仿佛看见金碧辉煌的夜宴上,她醉酒趴在案上的情景,那时她尚不能言语,醉后的她倒活脱脱一个赖皮。
轻轻似乎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伸了手拿烤肉啃了几口,然后啜饮一口。如此三番,说着话。
萧子隽终于拿下酒囊,“不能再喝了,不然醉了会难受。”
她笑了,“不难受。”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拿烤肉的手抓了他的袍子,“给我酒。”
萧子隽舒了口气,今夜这身袍子算是被她糟蹋了满身油渍。
他掏出了帕子,递给她,“把你的手擦干净!”
她接了,却只是擦了嘴。
不一会儿,轻轻试图站起来,方觉得腿脚不稳,心里有些清楚,这是喝多了。
她摇摇晃晃地往一边走着,萧子隽只得跟过来。
“宁姑娘,那边不是客馆。”
“谁说我要回客馆,我想在这儿看会儿夜色。你看,这满天星斗——”
萧子隽亦抬眸看见,果然满天繁星璀璨,夜空湛明。
轻轻寻了一个树底坐下,“你先回去吧,我看一会儿星星。”
萧子隽哪里会放心她一人醉酒在这里,便也寻了干净处,坐了下来。
两人都一言不发望着夜空,周围很安静,草丛里有蛐蛐的鸣叫,只那边篝火处传来隐约的喧嚣声。
“你找到牛郎织女星了么?”忽而,丫头侧头问他。
萧子隽有一时的愣神,半天才伸手指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