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花期却快刀斩乱麻,稍稍一顿,便一步跨到采菲面前,扬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在采菲脸上:“放肆!”
采菲被打得身子一歪,转回头时,双手捂住左脸,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花期。
花期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右手一把抓住她的左肩,用力往贤妃方向拖了两步,狠狠摁倒在地:“不知死活的东西!跪下!给贤妃娘娘赔罪!”
贤妃被花期忽然表现出来的刚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掩住小腹,待到采菲踉跄着扑倒在自己脚下的时候方反应过来,神色一缓,便轻声笑了:“哟!这坐着一圈儿的后妃,倒看着你这个小小的宫女演戏了!真是有趣!”
众人也被花期惊到了,此刻听贤妃话语诛心,便纷纷看向邹皇后。
邹皇后眉尖微微一扬,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好花期!面上却蹙了眉,口中喝道:“都疯魔了吗?花期,谁许你在我面前动手打人的?”
听了这句话,三妃面上都或多或少闪过喜意。贤妃表现得更加明显,嘴角都扬了起来。
邹田田,你顶天了不过如此,护短到这样不明事理的地步,我如果不借机绊你个大跟头,都对不起清宁宫的后座!
花期忙跪倒,先对着邹皇后叩头:“娘娘,采菲冲撞贤妃娘娘,掌嘴已是轻的了。”接着,不待邹皇后应声,便忙忙地转身冲着三妃作揖:“请各位娘娘息怒。皇后娘娘事忙,宫里的琐事没工夫儿过问,这清宁宫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婢子勉强算个头儿,如今采菲无状,婢子斗胆跟各位娘娘求个情,念在大年下,饶了采菲这顿好打吧!婢子在这儿给各位娘娘给贤妃娘娘磕头了!”
说着,竟真的一个头结结实实磕在地上,砰然作响!
德妃离得最近,忙伸手去拉花期:“言重了!皇后娘娘宽厚,必不致要了采菲姑娘的性命。你快起来!”
这话出口,邹皇后便忍不住在心里恨骂一声狠毒!
花期话中只说是“一顿好打”,但到了德妃口中,却变了“要了性命”。
大家都是明白人,贵妃眼中便闪过一丝不屑:最狠毒的就是乔二了!平常那个稳重的丑模样,也不知有人信没人信!
路婕妤方正,却不傻,闻言更是皱紧了眉头,瞥了德妃一眼,紧紧抿住唇,似是要克制住自己说话的**。
邹皇后心下暗恨,但又不得不接言,板起脸来道:“这顿打饶不得。花期,你亲送采菲去宫正司,领四十杖,再革她一年月例,禁足半年!好好地给我闭门思过!”
四十杖,轻了也是残,重了,能要了采菲的命。花期便哀求:“娘娘息怒,莫要气糊涂了,宫里旧例,正月不罚下人的!”
采菲早知闯了大祸,跪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发抖。
贤妃见三人如此,冷笑一声,心道:演!接着演!一唱一和的,倒是好算计!不痛不痒的四十杖,屋里休养半年,避过了风头再出来!门儿都没有!
遂笑着开口,森然道:“皇后娘娘果然是又宽厚又会调理人!这宫里能人辈出啊!不仅有人敢耀武扬威越俎代庖地训斥嫔妃,还有人大言不惭地当自己是清宁宫总管,甚至提点皇后娘娘呢!”
这三句话,直接把皇后和两个贴身侍女都一勺儿烩了!
皇后娘娘的罪名是御下不严,采菲和花期的罪名,重一点,就是大不敬!
都说贤妃娘娘跋扈张扬,可轮到谁领教到这张利口,都会不寒而栗。
宫里无人敢惹贤妃,看来并不仅仅是因为明宗的宠爱,贤妃自身的机敏,也是不可忽视的。
邹皇后听着贤妃的话,并没有如她所料变得惊慌失措,反而细细地思索,走起神来。
众人见贤妃那样狠辣的话出口,齐齐色变,忙都看向邹皇后,待她辩解。谁料邹皇后竟然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