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皇后已经站了起来,闻言便看一眼花期,花期会意,立刻出声道:“贤妃娘娘,未及一月,娘娘怎么就耐不住性子呢?”
你还禁着足呢!别搞错了!
德妃笑了一声,轻轻一扶贤妃:“贤妃妹妹,皇后娘娘刚才说了,来日方长,你急什么?”贤妃一滞,只得回头安抚似的看一眼魏、文二人,不情愿地拂袖而去。
魏、文二人也便就草草冲邹皇后的方向一拱手,照着贤妃的派头也一拂袖,扬长而去。
崔婕妤与程才人在人群中遥遥对视了一眼,又同时转头看了看不待众人退去就转身回了后殿的邹皇后,均是低下头,若有所思。
其余被邹皇后最后一番做作好生震慑了一下的众新人,有些手足无措地跟在满脸苦涩的贵妃身后,也就低头鱼贯退出了清宁宫。
花期看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离开宫门,才疾步回到后殿,见采萝正在帮邹皇后净面,礼服已经卸了,旁边丹桂正在整理妆奁。花期喘口气,待邹皇后重新坐到梳妆镜前,方上前道:“娘娘不曾真生气罢?”
邹皇后不以为意,一边歪歪头打量铜镜中自己的额头,一边伸手抚过鬓角,笑着说:“我生什么气?不是都在咱们的意料之中么?”
花期便放心地笑一笑,又问:“娘娘刚才又走神了,是为什么?”
邹皇后取了桃木雕花的木梳一边自己梳理长发,一边拧过身来,神情微微有些凝重:“你们发现了没有?这次进宫的,没有一家武将之女!”
丹桂低着头,闻言不由手一颤。
邹皇后仔细凝神看着丹桂,半晌,方缓缓地说:“这是不对的。后宫不能仅仅是文臣的天下。”
丹桂还不肯抬头。
花期神色不明地看了丹桂一眼,转头示意采萝,使眼色令她出去,自己也轻手轻脚地退出,掩门。
邹皇后见二人退下,房门也轻轻阖上。方直言问道:“丹桂,太后有旨意么?”
丹桂知道邹皇后只留下自己是要说最关键的重话,便微微抬了抬头,轻声回话:“没有。”
邹皇后又进一步:“余姑姑有背书么?”
丹桂眼里便微微发潮:“没有。”
邹皇后便轻轻笑了,直直地看着丹桂,逼她选边:“那么,是放手让我施为了?”
丹桂的泪终于没忍住,一双一对地掉了下来。
邹皇后平静地看着她,半晌,轻声道:“丹桂,你来了,就回不去了。真的,不要再存万一的心思。”
一向冷静自持、足智多谋、当机立断的丹桂,却轻轻地哭出了声,断断续续地呜咽:“娘娘,您让我再想想,我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花期和采萝回到自己的房间,采萝便扭头看向邹皇后寝殿方向,口中嘟囔:“也不知道小娘怎么这么多话对丹桂说……”
花期有些漫不经心:“丹桂是娘娘的好帮手。”
采萝惊异地转回头来看她,却发现花期已经背过身去,歪倒在床上,似乎一下子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