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喊声响起的那一刻，晏慎行的眉宇又绷紧了。

“父亲。”在面对来人时，晏慎行再不见刚才的笨拙，变回了人人常见的自律严谨的晏慎行

“你在和谁说话？”晏丞相还没去看晏慎行对面的人，先问了出口，毕竟晏丞相如今的身份，让他顾忌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即便是太子，也要礼让他几分。

晏丞相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凤无，他并没像晏慎行一样一眼就认出了凤无。

“是五皇女。”即便是对晏丞相，晏慎行依旧语气淡淡。

当晏慎行说完，晏丞相脸色一霎那变得煞白，看向凤无的眼神当中，暗含的东西复杂难明。

“臣，臣见过五皇女。”精神矍铄的人，只一眨眼的时间，便生出了几分老态和疲色，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晏丞相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见到凤无，或者说，他没想过还有见到凤无的一天。

看着眼前失态的人，凤无自然猜到他心中所想，也对，罪后之女，留了一条性命已经宽厚了，还能到处走，时刻提醒让皇上杀了她不成？

可是，这位百官之首，好像是她的外祖父来着？

“哟，亲人相见，这场面可真是感人呐。”热闹不嫌大，被太子支走，又重新出现的凤离恨一到就开始寻找凤无的身影，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晏丞相和凤无的关系，是人人都知道，并没有刻意隐瞒，有一个罪后的女儿，他非但没有仕途受损，反而走得更加顺畅，晏丞相和凤无，像是两个极端，一个因她更添荣耀，一个因她百罪加身。

凤离恨语气当中嘲讽实在太过明显，在场几人不用细究，就能听得出来。

“五皇女常年足不出户，难得露面一次，晏丞相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和五皇女好好叙叙旧情。”凤离恨还嫌如今的场面不够乱，更是添油加醋。

当年晏丞相还只是大理寺卿，晏丞相的老丈人可是太子太傅，他的门生桃李满天下，晏丞相又是他的乘龙快婿，官场之路如平步青云，偏偏他一纸罪状，将自己的老丈人和女儿告到了御前，老丈人满门抄斩，做皇后的女儿，也被废了关进了冷宫。

晏丞相大义灭亲的举动，震惊了整个明渊国上下，罪证是他一手搜集，又是他亲手呈到了御前。

此事一出，晏丞相妻子没几日就去了，他只娶了一妻，膝下也只有一女，可他没再娶，只认了一个养子。

正因为此事，晏丞相在百姓中最享清誉，都说他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绝不徇私情。

“小侯爷何必咄咄逼人。”晏慎行沉着脸，他见到凤无垂下头，娇小的身子显得很是单薄，脆弱的不堪一击，于是对凤离恨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带着些许厉色。

“咄咄逼人？我有吗？都说晏御史能言善辩，能颠倒黑白，今日我倒有幸体会了一把。”凤离恨嚣张惯了，嘴下从不留情，别人不敢说的，他都敢！

凤离恨拉仇恨的能力和他的长相成正比，都是屈指一数的。

“你……”晏慎行刚开口就被打断。

“小侯爷可否让臣与五皇女聊一聊？”晏丞相稳了稳心神，凤离恨这人极为难缠，和他做口舌之争费时费力还讨不到什么好。

然而凤离恨说了一句话，让多年沉浸官场的晏丞相也脸色大变。

“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