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否让微臣和五皇女单独聊一会儿？”都说御史晏慎行性情耿直，为人清正，却不屑和污秽为伍，所以他会如此直白表述自己的所求，也不意外。

反正已经欠了太子一个人情，还不如索性欠到底了。

太子没有当即就回晏慎行，而是转过头询问凤无的意见，“晏御史想和五皇妹说会话，五皇妹可愿意？自然，孤会在一旁看着的，嗯？”

其实太子并没有给出第二个选择，虽然他用着询问的语气。

所以凤无依了太子的愿，点头同意了。

太子将位置让了出来，他依言置身在不远处，虽然听不到两人聊什么，但是能完全将两人的一切尽收眼底。

晏慎行微微蹙眉，不知是因为有人在侧窥探，还是因为太子刚才对凤无的态度。

“五皇女，微臣并未有恶意，微臣……”晏慎行顿了一下，将来时准备的说辞又换了一下，“微臣听闻五皇女抱恙初愈，便来向五皇女问安。”

晏慎行说完之后，迎来了一阵沉默，凤无像宴会那日一般，带着防备和惶恐看着她，眼中全是陌生。

晏慎行心中很是复杂，百种滋味混搅在一起。

也正这时，凤无开口了。

“你是舅舅吗？”晏家和她的关系，根本就不算是秘密，甚至说明渊国上下都清楚，晏家出了个罪后，也出了个名相，而晏慎行，则是晏怀仁栽培的下一代名相。

晏慎行听得凤无所言，神情带出几分激动，连说话都有些利索，“微臣……微臣受之有愧。”

“你为什么从不来看我？”凤无又嗫喏了一句，声音很轻很淡，可听在晏慎行耳里，却好似每一个字都砸在心间。

“是微臣的错，微臣早该来看望五皇女。”晏慎行没有说自己向琴妃求见过许多次，但都被琴妃给推拒了。

“是舅舅不喜欢小五吗？”凤无的语气一听就很低落。

这话，更是让晏慎行羞愧不已，他少年得志，官场顺通，可谓是意气风发，而凤五，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不曾有，凤五，哪有一个皇家子嗣会取一个如此敷衍的名字。

蓦然，晏慎行便想到了七皇女凤如锦的名字，更是万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了上来。

“并未，都是微臣的错。”晏慎行一字一顿，好似认罪伏法一般，透着一股无力苍凉的味道。

“那舅舅能多来看看小五吗？”没有任何抱怨或怨言，凤无反而让晏慎行多来找她。

晏慎行想过许多凤无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凤无会是这般坦然，晏慎行深深的看了眼凤无，见她神色当中却无一丝怨怼，相比之下，自己更是无地自容。

“若是五皇女愿意的话，微臣自当受命。”晏慎行全然应下，其实这时候不管凤无提什么要求，晏慎行都答应的。

晏慎行的态度，让凤无更是好奇了，到底她身上有什么让晏慎行所求的？

反常即妖，这后宫当中，人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即便是太子，也只是因为他习惯了宽厚待人，和她是谁并无关系，可晏慎行却每次见她都异常激动。

其实说来，晏慎行并不算她舅舅，他只是晏家的养子，他们之间并没有血脉之情，他被晏怀仁收养之时，晏皇后早就送进了冷宫当中，她实在想不通晏慎行对她如此殷勤，她的亲外公晏怀仁都没他那么上心，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她真是越来越好奇，晏慎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