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要紧，看着她吧，正视她的存在吧！

凤无低着头，身体轻微的在颤抖，在外人看来，那是害怕的表现，可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体内是一个怎样扭曲的灵魂，她在大笑，她在激动。

“臣妾见过皇上，太后。”琴妃小心翼翼，她的声音有些紧，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察看凤无的情况，只要一有不对劲，她就离得越远越好。

“小五见过父皇，皇祖母。”带着颤音的声音弱弱的发出，仿佛是她此时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

晏慎行将薛瑜在国子监所作所为向太后叙述了一遍，并没有添油加醋，然而顶不住凤朝暮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补充，他说的话很有技巧，让人反驳不了话中真假。

已经通过气的柳皇后，丝毫不嫌事大的把明熹帝也请了过来，太子也听到了风声跟着赶了过来。

所以慈宁宫才如此热闹。

“你将在国子监发生的事说一遍。”凤无一来，太后就厉声对着凤无质问。

心性稍弱的人，在如此大的阵势下，定会吓的当场跪下来，一五一十的尽数倒出。

可是即便做戏，凤无也不会允许自己做出那般难看的姿态来。

满屋的人神情各异，各有打算，唯有晏慎行看向凤无的眼神中充满怜悯，皇家薄情，凤无孤苦无依，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凤无的骨血至亲，对待凤无，就像在审问一个罪人，毫无怜惜。

足以可见凤无以前在宫里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晏慎行不知道今日所做，究竟是对是错，到底怎么做才是真正对凤无好。

晏慎行深吸了一口气，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被一道凌厉的目光制止，他发现声音卡在喉咙，怎么都发不出来。

他尝试了几次，始终都没法发出第一个音来，他双拳紧握，看向中央孤立无援的凤无，她脆弱的不堪一击，可没有人向前护她，甚至咄咄相逼，他不无嘲讽的想，其实自己和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人。

“正好我也想听听五皇女是什么样的想法。”这时从殿外走来一人，正是挑起今天事端的源头，薛瑜。

薛瑜一点心虚不见，还带着淡笑，根本就不担忧会受任何责罚，将一个有凭仗的纨绔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和凤无两人都在人们的视线前，一个桀骜不羁，一个畏缩怯懦，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个如云泥般低微。

“你看看你闹出的动静！要是待会让哀家知道都是在胡闹，一定要好好罚你不可！”太后虽有嗔怒责怪，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隐隐的袒护。

已经有了晏慎行和凤朝暮的指认，都没让太后松口降罪，足以可见薛瑜在太后那的地位。

“一切但凭太后做主。”薛瑜应的干脆，随即走到了太后身旁去。

薛瑜走到太后身侧还不忘向坐在一旁的太子投一个安心的眼神过去，显然没将这次的事太当一回事，他不在还好，能任由凤朝暮胡说八道，他来了就不一样了，还由不得他来颠倒黑白。

更重要的是，他对凤无非常好奇，这份好奇，已经高于一切，他总觉得凤无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违和感，这种感觉并不明显，细微的如同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