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曾子谦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因为贴身,所以胸腔起伏清晰可见。
他盯着我,问:“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了我,我想了想,就点了点头。
“那我呢?”好像酝酿了好久,曾子谦抬起头,盯着我,说:“你对我呢?”
我的手指已经掐入手心,明明是来撕逼的,怎么心口颤的厉害?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没感觉了。”我避开曾子谦的眼神,说:“一点也没有了。”
曾子谦听完我这话,嘴角勾了勾,而后转身就走。我看着他的背影,越看心理越难受。
看个屁,解脱了,不该乐一乐吗?
十一点钻进了被我,凌晨三点睡着,某些场景在我的脑海里回顾,一次又一次,如果情绪有个按钮,我会选择静止,如果情感有个删除键,我想一键删除。
我不敢联系梁文浩,这周他上白班,我不能因为庸人自扰打扰他工作。
戴比尔的钻石广告眼看截止日期就到了,我的思路好像被冻结了似的,谁知这个时候接到了小妈电话,刚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她大喊:“闺女,你快点来啊,我被人打了!”
这消息可把我吓坏了,急忙问:“你在哪里,怎么回事?”
“我在合家福买菜,遇到一个泼妇,呜呜……”小妈的声音十分委屈,说:“你快来,你再不来我就被人欺负死了。”
我听着这话不是开玩笑,立即拎着包就出了办公室,正巧撞到小白,她问我怎么了,我简单的说了两句,直奔合家福。
进了超市后,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围观的群众站在那儿,小妈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好像正与人争执。
我急忙挤了进去,看到两个中年妇女正跟小妈吵架,小妈看到我,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说:“闺女,这两个泼妇说要打我。”
我瞥了一眼站在对面的两个中年妇女,看了地上洒落一地的东西,问:“这谁的啊。”
“我的,”小妈看着我,委屈的说:“他们两把我东西碰掉了,还想打人。”
这东西哪里是碰掉的,根本就是洒落的。
我还没说话,我对面中年妇女就说话了:“老不死的,你少在嘚瑟,你不是要打我吗?你来呀你来呀!”
“自己走路不长眼,还好意思说别人,怎么着,倚老卖老啊,这年头,碰瓷的多了去了,切!”
小妈一听就炸了,她也是受不得半分委屈,指着对方说:“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我的蜂蜜都掉地上了,你们不赔还骂人,要不要脸啊!”
这么说来,还真不是小妈的错。
“你眼睛瞎了还是咋地,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碰掉的……”中年妇女看着我小妈,说:“想讹诈就直说。”
小妈顿时火大了,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揪着对方的头发就打了起来,一边打一边说:“让你骂我老不死,你就不老。”
对手毕竟是两个人,见我妈动手了,顿时也冲了上来,场面十分混乱,我怕真闹出事来,就伸手去拉架,结果对方误会我也是要打架的,轮着旁边饮料瓶就朝我脸上砸了过来,我慌张的闭上眼,却听到了一声大吼。
“马上住手!”
这声音?我慌忙睁开眼来,却察觉到身后站着一人,而没砸到脸上的饮料瓶,则被扔了出去。
是曾子谦。
他并没有看我,而是指了指那两个中年妇女,说:“超市里有摄像头这点常识你们还是有的吧,如果想闹大,就找警察来取证。”
两个中年妇女面对面看了一眼,而后其中一个劝另一个走,一转眼间,竟然就溜了。
小妈盯着他们背影又骂了两句,继而目光落在曾子谦的脸上,说:“这位……有点面熟。”
曾子谦瞥了小妈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了。我盯着他的背景,心里一阵失落。
回来的路上小妈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见我一直沉默,就问了句:“今天那人挺眼熟的……”
我没说话,又听到她说:“这阵子都没见到你,你跟那个梁医生怎么样了?你现在年纪也老大不小了,能定下来就定下来,医院开的死工资是少了点,可是医生有红包拿,你不会吃亏的。”
我越听越烦,把小妈送到住处之后就往回赶,抬头看了眼天空,不知道何时,竟然变了天。
折返到公司,盯着一堆文件发呆,眼前时不时的闪出一个身影,心口好像被某些东西堵住了似的,异常难受。
梁文浩给我发短信说有个手术要忙到凌晨,让我回去早点儿休息,我拎着东西返回住处,此时雨已经落下。
一个人坐在窗口,思绪万分。
正如小妈所说,我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短短一年,我已经渐渐明白,小姑娘的矫情不大适合婚姻,而婚姻的真谛就是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本去期待了。
雨一直持续到十点钟,这会儿手机响了,我扫了一眼,居然又是那个号码。
接?或者不接。
我选择静音。
没一会,手机里冒出一条短信:我在你家楼下,我们见一见。我知道你在家,下来。
我心里一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后又坐了下来。
他一定盯着这个窗口吧。
我不能下去。
该说清楚的内容我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我蒙着被子,没一会,又有一条短信窜出来:你不下来,我就一直等。
等吧,你愿意等你就等吧。
然而,坐立不安的过了半小时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我烦躁的按了接听,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袁小姐,我二哥在你家楼下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不想看到他死在你面前,请你尽快下来一趟。”
赵阳?
我披着外套走了下来,一抬眼,就看到车前站着的身影,赵阳站在曾子谦身后,给他举了一把伞。
这人不但对别人够狠,对自己也够狠。
我吸了口气,撑着伞走了过去。
“你疯了吧?”
曾子谦盯着我,说:“你不是说,对我没感情了吗?”
我看了眼赵阳,说:“曾总,你又是何必呢?当初你走的时候不是还祝福我吗?该说的,我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曾子谦看着我,说:“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讨厌这种忧伤的语调,特别讨厌。
“二嫂,不,袁小姐,你这么做未免也太无情了,当初当初,当初我二哥也不知道病能治好啊。”
“赵阳……”曾子谦制止了赵阳,可赵阳却一脸不悦,说:“那个梁医生就完美了是吧?要真的那么坦荡,也不会干那种破事。”
“赵阳!”曾子谦一声怒吼之下,赵阳也躁了,他将雨伞扔到一旁,说:“真***烦,你们爱咋地咋地!”
我惊愕的看着曾子谦,没了雨伞的遮挡,雨滴就落在他的脸上,我看着他,说:“赵阳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