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素来也不会钻死胡同。
系统不回答她也没有强求,妈蛋的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姑且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怎么也遇不见,现在就为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发愁,那日子还过不过了,岂不是每一日安生。
阮琨宁想开了之后,心里头反而开朗了许多,也就没太在意系统的坑爹任务,没事人一样跟随阮琨烟一起进了驶向兰陵长公主府的马车。
先帝建国之后便cos了一把宋□□的杯酒释兵权,解除了跟他打天下的定国公徐氏、安国公宋氏、镇国公狄氏三人的兵权,并且为此补偿性的给予他们国公之位的无上尊荣,许诺世代袭之。
这也是难得的殊荣了,除这三位外,其余的国公都只是传承五代呢。先帝时也定了,凡是后朝皇帝封的国公,也只能传三代罢了。如此一对比,也是仁至义尽了。
三位国公也不是傻的,不然也混不到如此高位。
兵权当然是个好东西,叫无数人趋之若鹜,却也是个烫手山芋,叫人弃之不及。
再者,开国□□这种奇妙的物种大多都是武力超群,心机狠辣之辈,可没什么善茬。同甘共苦说起来容易,嘴皮子上下一点就可以,真正做起来可就难了。
而世间大多正常的开国皇帝都点亮了卸磨杀驴这个技能点,他们可不敢拿全家的性命去赌皇帝那有一点可能的“不正常”,索性解除兵权,两下里都安心,自己也过上了满门荣耀的日子。
也不是所有兵权都从老臣手里卸走了,像永宁侯卫氏、平远候何氏乃以及另几个伯爵都被允许保留了部分兵权,爵位五世袭之,而后降爵。这其中既有皇帝的信任与对边疆战争局势的考虑在,也掺杂有几位家主的谋略。
照阮琨宁这个政治二把刀来看,还是后一种好一些。
国公之位世世代代传下去听上去固然很好,荣耀也是真真的,但那得是见证过你辛辛苦苦先打天下的皇帝还活着的时候。不然让后世皇帝一看,这几个瘪三明明身无寸功,却恬居高位打秋风,不收拾他们收拾谁?后世的皇帝可不像他们的先祖,同诸位国公有着战友之义,传个几代谁还晓得你是哪颗葱。
这时候手里头又没兵没权,还不是任人宰割?
这么简单的道理几位国公都不是不明白,只是他们在战场之上锋芒毕露,难免会被忌惮。总不能怕后代会被弄死,所以现在干脆死了拉倒吧!
几位国公表示:所以太出色还是我们的错吗?我们真他妈冤呐!
所以阮琨宁觉得,自己没见过的祖父虽说是草根出身,但见识一点也不浅薄嘛。虽说自己如今只是出身侯府,但因为永宁侯府兵权的缘故,自己的含金量可比公府小姐还要强一些。许是因为如此,今日崔氏同阮琨烟阮琨宁的马车到达长公主府时,长公主身边的得力嬷嬷赵氏已经在候着了。
赵嬷嬷五十上下的年纪,穿了石青色锦褂,下身是同色的马面裙。油亮的头发用几根银簪盘起,脸上淡淡的皱纹缀满了精明与锐利,一看就是府里头真正管事的嬷嬷。
赵嬷嬷见了崔氏,连忙向前福身道:“夫人可算是来了,咱们长公主早上就盼着呢。”又瞧见崔氏身后的阮琨烟与阮琨宁,连声赞道:“真该叫夫人说说都是怎么□□府里小姐的,一个赛一个的出色,竟不叫别人家里的出头了不成。”
阮琨烟微微向赵嬷嬷颌首,笑不露齿,端的是风仪迷人。阮琨宁表示她其实很想抠鼻子的,但为了崔氏跟阮琨烟不当场暴走,也仰起头向赵嬷嬷甜甜一笑。
赵嬷嬷心里一跳,本来平静的眼睛顿时明晃晃的亮了起来,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她的心里在疯狂的刷屏:“啊啊啊好可爱啊好想抱回去养肿么破!”
在金手指好感度的影响下,赵脑残粉嬷嬷被一击萌杀。
兰陵长公主也是上过战场的,同永宁侯也曾经并肩作战过,逢年过节也多有走动,再者崔氏的胞姐也是兰陵长公主的弟媳,算是沾亲带故。所以崔氏同赵嬷嬷也是相熟的,才能如此说的上话。没有人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何况阮琨宁阮琨烟着实出色,崔氏心里头有了几分喜意,脸上却不曾流露出来。
“嬷嬷说的哪儿的话,都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哪里用得着这么抬举。”
崔氏这么说是自谦,赵嬷嬷却不能应和,当下一头连声说崔氏过谦了,一头引了崔氏往越春园兰陵长公主那里去了,眼睛却若有若无的往阮琨宁的三头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