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是如此?!”朱温言深看了燕小六一眼,不得不开始接受眼前看到的这个事实。
一个时辰,李丰三人破墙而出不说,还特么修了一个看上去还很不错的拱门!
虽然很荒唐,很匪夷所思,但是燕小六说出来的话,朱温言还是很信任的,他不得不承认,李丰三人,确实很有些本事。不但看穿了他的诱敌之计,甚至还在末了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刺史大人明鉴!”这时赵宣也从后面分开人群走了过来,拱手向朱温言禀道:“李丰身边有一仆从名唤根福,此人天生力大无穷,据说徒手就可裂开山石,之前下官还以为这只是传言,现在看来,传闻并非皆是虚假,那个根福,可能真有如此能耐!”
朱温言眉头直皱:“赵大人说的可是那个在人群中劫持了刘钦差的那个暴徒?一个小小的仆从,他真有如此能耐?”
在来之前,朱温方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对于李丰及其身边的人也做过一些研究。
根福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钦差刘英就是间接死在了他的手上,正是因为知道这个仆从的身手了得,冒然闯入牢中或许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所以朱温言才想出了之前的诱杀之计。
没想到,事情到了最后,竟然还是败坏在了根福这个贱奴才的身上。
徒手开山裂石,这不是只有那些习惯了吹牛逼的野史或是神话异志上才会存在的人物么,现实生活之中怎么可能会真的有?
朱温言再次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有些不太够用。
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眼前这些人在联起手来骗他?
“其实下官也是不信的。”赵宣目光在拱门洞口停留了片刻,淡声道:“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下官不去相信。那个根福,真的是异常危险,有万夫不挡之勇,不能小觑。”
徒手开山裂石,确实有些扯淡,但是眼前似乎也就只有这样一种合理的解释了。
根福的本事,赵宣可是曾经亲眼见过,就在三天前的李府后宅,根福在上百衙役的围攻之下,几个起跃之间就将刘英给控制在手中,让所有人对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一举改变了李丰当时束手就擒的颓势。
那时,赵宣心中就有这样一种很直观的感觉,这个根福,简直就是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绝世猛将,不可力敌。就算是他当时没有劫持刘英,他们那一百来号差役估计也挡不住他。
所以,对于根福,无论是赵宣,还是衙内的其他官吏差役,都有几分发自心底的忌惮。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谁也不愿与这样的人为敌。
朱温言不屑撇嘴:“再厉害,他能躲得过万箭齐发?本官手下有神射手二十余人,每个人都能百步穿杨,他若敢胡来,本官保他有来无回!”
“小六!”朱温言提声向燕小六问道:“你能确定,李丰三人现在确实已经归家?”
“属下确认!他们此刻正在家中用餐,属下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只是确认了他们三人的身之后,便即刻赶回。”
“很好,既然目标已然确认,现在你们就随本官到李府去捉人!李丰三人本就是死囚,现在又敢私自越狱归家,当是罪加一等,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朱温言一挥手,再度转身出去,气势汹汹,杀机凛凛。
赵宣一阵心惊胆颤,小跑着追上朱温言的脚步,轻声向其提醒道:“刺史大人,晋阳公主殿下与程怀弼将军此刻都在李府暂住,咱们若是这般直闯过去,怕是会引得贵人的不喜,下官觉得咱们是不是……”
朱温言一瞪眼:“怕什么?本官还是那句话,这里是黔州,是我朱某人的辖地,本官办案,自有大唐的律法可依,还轮不到程怀弼一个军职在这里指手划脚、胡言乱语!”
朱温言没有提晋阳公主,但是显然,他已下了决心,连晋阳公主的面子都不准备给了。
赵宣一声轻叹,你特么想要作死,麻烦不要带上我们好不好?
连他这样一个远在山区的小县令都知道,晋阳公主深受当今皇帝的喜爱,同时又是皇太子的同胞妹妹,身份尊贵异常,不能轻易招惹。
赵宣不相信,朱温言会不知道这些,可是即使如此,他仍一意孤行,非要与晋阳公主作对。明面上看似乎是一心为公,想要将李丰绳之以法,实际上呢,谁看不出来他是别有用心?
“哎哟,哎哟!”
劝说无果,赵宣面色一变,突然就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煞白,额前时有冷汗浸出,看上去似乎确实痛苦异常。
“朱大人,下官……下官突然腹痛不止,怕是不能陪同大人一同去李府捉贼了,实在是惭愧得很……”
坐在地上,赵宣抬头看着面色阴沉,目光喷火,恨不得想要杀了他的朱温言,很委婉地表达着自己病遁的意图。
看出来了又怎么样,老子就是肚子疼,疼得都走不动道了,你奈我何?
就算是事后朱温言会给他穿小鞋,赵宣也是认了,他绝对不会跟着朱温言一条道走到黑。说白了,他并不看好朱温言,不说李丰满身边的那个根福,程怀弼也不是简单的祸色。
朱温言这般不给面子的上门打脸,晋阳公主与程怀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朱温言只是一州刺史而已,真当他能与身负圣意且有圣旨在身的刘英相比?
刘英是钦差,代表着圣上的威严,所以上一次他带人去李府才没有遇到晋阳公主与程怀弼的坚决抵抗。
而朱温言是哪根葱?无论是晋阳公主还是程怀弼,谁又真的会将他放在眼里?
“哎哟!哎哟!”
范征也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赵宣的旁边,高声叫痛叫,“疼死我了,赵大人,怕是咱们二人晚上的伙食有些不大干净,下官这肚子也是疼得厉害,不行了不行了,疼死我了!”
范征的表演更是夸张,抱着肚子在地上翻开覆去,惨叫之声不断!
主薄与县尉见县里的一把手二把手全都捂着肚子不能行走,二人彼此对视了一阵,正在考虑着要不要也不要脸一把先逃过这一劫再说,却听得朱温言阴沉着声音道:“行了,既然赵大人与范大人病了,那就在此留守即可,本官不强求。不过二位大人对本官的情谊,本官算是记下了!”
说完,朱温言的目光一转,落到了陈得文与赵青衫的脸上,“陈主薄,赵县尉,你二人不会也同赵、范二位大人一样,也吃坏了肚子吧?如果是,尽管说出来,本官也允你们留下养病!”
陈得文与赵青衫全都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摆手:“劳刺史大人挂怀,下官好得很,好得很!”
“既如此,那就随本官一同前去拿贼!”
朱温言一声冷哼,冲着还坐在地上叫惨的赵宣与范征一甩衣袖,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