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莹来势汹汹,一进来就开口质问,梁国皇帝虽然疼宠她,可素来威严,一双英挺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你这样大喊大叫的做什么?这是什么样子?还要不要脸面了?”
“父皇觉得女儿过来是做什么?”魏莹只觉得向来疼爱她的父皇变了,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现在奄奄一息,就忍不住怒火中烧,“父皇,你明知道儿臣喜欢荣世子,为何要伤他?”
魏莹泪眼婆娑,担忧伤心之余,更多的是绝望。她向来是喜欢荣遇的,但梁国皇帝此举,她与荣遇之间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梁国皇帝先是一怔,跟着怒火就席卷上他的心头,烧的他脑袋都痛起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魏莹,手指指向魏莹,“你简直是胡闹,我梁国这样多的人才,你偏偏去喜欢大莱的世子,他有哪点好,值得你这般惦记?”
魏莹咬唇,一个劲儿的落泪,猝然抬起头来,“在儿臣眼里,她哪里都好。父皇,儿臣求您成全儿臣吧。”
“胡闹,简直是胡闹!”梁国皇帝不住摇头,气的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水溅出来,落到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忍不住龇牙。
“胡闹?”魏莹猛然站起身,“父皇,您难道就不是胡闹,当年您不顾母妃意愿将儿臣送给旁人抚养,后又觉得偏待儿臣,继而让姐姐让着我,甚至当年,你明知姐姐已有心上人,却还是要她和亲。”
魏莹咬着唇瓣,纤细羸弱的身子站在原地,泪流满面的看着梁国皇帝。
梁国皇帝额头青筋暴涨,尤其是提到魏媛,他的表情立时狰狞起来,一下子站起来,猛然推翻面前的桌子,“什么心上人,那样的贱婢也敢肖想公主,她简直糊涂。”
“贵为公主,却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早知当初,朕就不该让她活着。”梁国皇帝的面容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双臂不住的挥舞。
魏莹忍不住觉得害怕,默默的后退一步,脸带惊恐,“父皇,你……”
梁国皇帝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收起自己的表情,极力做出柔和的样子来,“莹儿,这件事情你不懂,朕不怪你,只是荣遇此人不是你的良人,你日后莫要想了。”
“为什么?”魏莹忍不住问了一句,继而想起什么,身子抖了两下,“父皇,您是不是要对大莱出兵?”
事情闹成这样,两国要是不交战才奇怪。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反而是避开目光,魏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两下,眼睛里的光霎时黯淡下去,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梁国皇帝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喊住她,左右这些事情她总归是要知道的。
大莱和梁国虽然比邻而居,可大莱的国力向来是压了梁国一头。难得大莱国内动荡不安,他若是不趁这个机会赌一把,只怕日后大莱实力恢复,说不得会向梁国先出手。
梁国皇帝表情不断变幻,犹如涂了燃料一样。半晌后,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梁国皇宫生的事情,夏子衿并不知情,她一路奔波回去,几乎没怎么休息好,加上她底子不好,以至于面色苍白的很,说到底,倒是能对上先前对匈奴使臣说的病了。
她足足睡了八个时辰才醒过来,在第二天下午接见了匈奴使者。此次出使大莱的是匈奴的七王子察科尔和十公主纳乌尔。据说这十公主并不是匈奴可汗的亲生女儿,而是族叔的女儿。
夏子衿的视线落到她身上,上下扫视一眼,微微一笑,原先定下的公主突然换人,想必还是匈奴可汗舍不得自家女儿才是。
“察科尔见过大莱皇帝。”察科尔先前只听说大莱换了皇帝,可万万没想到是个女子,尤其是还是这样一位身娇体弱的女子,一时忍不住瞪大眼睛,对这大莱不免多了些轻视。
他们生活在草原,时常与野狼打交道,喜欢的也是野狼一样的女子。可偏偏,这大莱的皇帝竟然是一只绵羊一样的女子。他昂站在殿内,神情倨傲。
看着他这副样子,夏子衿哑然失笑,手掌在龙椅上搭了一下,靠在椅子上的身子借着这股力道,一下子坐起来,眸子里就冒出凛冽的寒光来,这道寒光直接席卷察科尔全身。
一瞬间,他竟觉得眼前这看起来软绵绵的人竟是十分渗人起来,他面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诧异的望着她。夏子衿勾唇一笑,身子往后一仰,先前的气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么一会儿,察科尔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这么一场交锋,到底是夏子衿赢了。
若比武,夏子衿自然是比不过她的。但若是比气势,她一个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男子。
察科尔能够感觉到她眼底蕴含的不屑一顾,一张脸臊的通红,却是不敢再直视夏子衿。夏子衿看他认输,捧着茶盏慢悠悠的喝起来,“你们大汗派你们来此,不知道可叮嘱了什么?”
派了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过来,可见对这件事情还是很重视的。
提到正事,察科尔的表情就严肃起来,“尊敬的大莱皇帝,可汗这次派我前来,是要与大莱结盟。”
“结盟?”夏子衿轻笑,“不知道是怎么个结盟的法子?”
她倒是要听听匈奴能给她什么,这既然是结盟,没有利益的生意她向来是不做的。更别说,提起这事的人还是先前骚扰大莱边境给她带来麻烦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