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雨笙回到颜家后,从未这般疾言厉色,甚至连重话都说的很少。
眼下,也算是第一次明目张胆的撕破脸。
尤其是颜哲,他是看着老太君想要红妆楼,才出言以老太君的名头压她,没想到她竟然半点不怕,还敢反抗?!
颜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支吾着道:“你是女子我是男子,我岂会打你银子的主意?”
“既然没有,为何要让我将红妆楼交出来?”颜雨笙咄咄逼人,半点不让。
颜哲顿了顿,勉强一笑,道:“我是为了老太君,为了相府,更是为了长姐,早知长姐不顾名声,我也不会这么多嘴提及。”
“为了我?”颜雨笙冷笑道:“还说为了老太君和相府,你名义倒是开的广,你问一句,老太君稀罕我那红妆楼吗?”
老太君当然稀罕!
可话都说到这份上,老太君若再想要,就叫没脸没皮了。
要是颜哲不开口,她倒是有法子能在日后逼颜雨笙交出来。
想到这,老太君带着埋怨看着颜哲,道:“可别瞎说,你长嘴朝你长姐要红妆楼,怎么成了为了我?我可没稀罕要红妆楼。”
“自古有云士农工商,商在末尾,也最不入流,我堂堂相府老太君,岂会出面经商,不是白白自掉身价?”
颜哲一下子里外不是人,讪讪道:“祖母,孙儿当时也是想着,长姐嫁人东西也要带走,端王殿下不缺银子。腰缠万贯,要是……”
“你可闭嘴吧。”颜正廷终于忍不住,打断道:“咱们相府落魄到什么地步了,要你出面找她要银子,还要从端王手中抢?”
“父亲,我错了。”颜哲只能低头认错,道。
颜正廷深吸一气,语重心长朝颜雨笙道:“你祖母刚才说的没错,商居末尾,你毕竟是相府大小姐,又是未来端王妃,出面经商多少有些掉身价。”
“若是可以,将红妆楼交给你底下的人打理吧。”
“相爷教训的是。”颜雨笙微微停顿一下后,又开口道:“但底下的人了解没我多,红妆楼必须是我亲自经营。”
“不像话,银子那么重要?”颜正廷的脸色终于黑下来,问。
颜雨笙依旧保持着笑意,甚至还有挑了挑眉:“自然,相爷自小没吃过苦,不懂我到底在长清县经历过什么,更没体会过长达五日靠吃野草活命。”
“银子与我而言,就是傍身的东西,再说,经商罢了,我既没坑蒙拐骗,又没偷盗抢劫,为何不能?”
“哼!”颜正廷见她油盐不进,气的吹胡子瞪眼:“是,你在长清县受苦了,可如今端王不是处处找补,还能逼的我这做父亲的跟你道歉!”
“你心有戾气,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还有十二日,自此,你做你的端王妃飞黄腾达,我相府自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多年来,不就是没有我这女儿?”颜雨笙毫不在意,起身道:“相爷,您扪心自问一句,这么多年,是我的错?”
颜正廷睨了他一眼,带着谭波逐渐走远。
老太君也起身,失望的看着颜雨笙,道:“没想到你竟然还和你父亲顶嘴,看来的确是翅膀硬了。”
“不敢。”颜雨笙装作没听到,只道:“我过几日给您送点香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