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看清楚?没看清楚,你平安回来了?回来后,第一个找的还是林泽?!”
该死的。
又是林泽。
欧堂曜又想到当初她中枪时,第一个想到的是林泽。
这一次她回来了,想到的还是林泽。
惟有的那次电话求救他,还被自己给当成幼稚的游戏,直接给挂断了。
莫筱竹别过脸去,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意。
坐在欧堂曜的大腿上,感觉到男人因大吼,而倏然紧绷起来的大腿肌肉。
“被炸弹波及了。”
“炸弹?什么炸弹?!”
知道她脸上的斑痕不是药物所致,欧堂曜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腾地吊起心胆来。
双掌钳住她的腰,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疼得莫筱竹又呜咽了声。
“不知道。”
欧堂曜并不是林泽,自己不想说的林泽不会多问。
即使自己叙述被绑架的过程,漏洞百出,林泽却一样会默默听着。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一样,莫筱竹绝对相信。
自己说出一,他会顺着一,一直摸到十,甚至是更多。
那样的险,她绝不会冒。
见她不说,欧堂曜火了。
“到了这种时候,你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嗯?”
杜天奇迷失她的记忆,绝不会是为了她这个人。
一定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某种,虽然欧堂曜不知道是什么。
可莫筱竹这躲闪的态度,令他觉得,她一定是在瞒着他。
“欧堂曜我问你。”
莫筱竹没有回他,转而问。
“当初派那个杀手,两次来威胁我的人,是不是你?”
最后那一次,甚至对她痛下杀手,如果不是韩林野救了她。
恐怕那个杀手会把她的咽喉割断。
当初?
欧堂曜听了这话,默然,钳着她腰的双掌却蓦地松开。
那双深冷的眼睛里面,没有情感。
冷酷地仿佛极地冰封的黑夜,无法看出里面深藏的冰雪还是晴天。
莫筱竹一看他这反应,心里面就明白了。
她缓缓地自他腿间站起来,一步步后退,眼睛里面的温度比他的还冰。
“你在电话里说……?”
她的眼中是无以弥补的绝决裂缝,带着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
深深地看着面前穿戴整齐的男人,声音轻盈得近乎哄骗。
他对自己表现得如此热忱,差一点就骗倒了她。
莫筱竹自嘲地笑了,侧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枪伤。
在没有得到实质证据前,她也可以怀疑,刺杀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面前的男人。
就像前几次他派人威吓她一样。
现在,他凭什么对自己被炸弹伤到这么关心?
他在装什么,他又想得到什么?
秘密?
原来他想的,与杜天奇一样,也是那块钻石呵。
她从周境得那里受够了罪,回来又被他欺负,还“严刑逼供”。
莫筱竹低头看看自己腰间新印上的两排五指红印,冷哼一声,甩身往内室而去。
“站住!”
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你都,想起来了?”
欧堂曜沉默了许久,他只有沉默,才能好好思考。
思考莫筱竹的不安,思考她的问题。
现在,他想通了,也明白了。
莫筱竹认定当初她脖颈上一而再的受伤,被威胁是自己派去的人干的;
而在之后,她打电话向自己求救时,自己说过的话,使她误会了。
“那时候,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欧堂曜一步步走上前,将她轻抱进怀中,用自己的身体试图温暖她。
“我以为你在开玩笑,所以我没有当真……”
在他们之间的相处中,欧堂曜第一次向她低头,带着无限心疼地低头,苦苦解释。
他想起巫照凡的话,如果不是接受到超呼寻常的刺激,逼迫受者到无法忍受的境地。
注射那种短暂性失忆药物的人,将永远不可能恢复被隐去的那段记忆。
现在,莫筱竹记起了被隐去的那段记忆。
她一定遭受到无法想象的痛,无法承载的痛。
他的女人,被欺负了。
被人活活地从他的手心里抢走,无视他。
他们欺负了他的女人。
欧堂曜咬得牙齿咯咯作响。
即使是莫筱竹,也能清楚地听到寂静的房间中,身后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莫筱竹任他抱着,云淡风清地反问。
“那天我在茶馆中,被人一连注射了五剂针药,你却认为我在玩??”
“欧堂曜,既然你有这种想法,那么你装出在意我身子的洁净,甚至派索金索超来,拿‘守洁’当说词,又是为了什么呢?”
“很好玩是吧?”
她伸出手,坚定而不容拒绝地,扒开抱住自己腰的男人的大掌。
默默地回身,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玩我这种女人,很有意思是吧?”
含泪的湿眸,雪白通透的小脸。
孤瘦的雪白身子,与她脸上冷艳凄绝的神情融合在一起。
欧堂曜慌乱地感觉到,她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甚至到了自己没办法触摸的境地。
“萧……”
“闭嘴。”
他伸出手,立时被莫筱竹一巴掌打落。
“你没资格叫我。”
她那双带泪柔动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身子一步步朝后退,突然一转身,跑进卧室,门啪地声上了锁。
欧堂曜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一角,仿佛刹那间坍塌了一样。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气势汹汹而来时,莫筱竹那三个字“要不起”,她说自己要不起她。
现在回头再看去,欧堂曜笑了,难道他又陷入了莫筱竹的阴谋?
这就是她的阴谋?
让他没办法,没有那个心力碰她,哪怕是用强?
她搬了一座超大的山脉,连愚公都移不了的山阻隔在他们的面前。
哪怕他再用强,也始终跨不过横亘在他心间的那道坎么?
欧堂曜飞快地找到手机,拨通傅阳的电话。
“少爷,什么事?”
能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肯定是萧小姐出了事?
傅阳这边猜测着,就听到那边欧堂曜下了死命令。
“给我捂住萧白薇的事情。”
“死也要坐实,是韩林野诬陷莫筱竹,是他拉她下台,他是罪魁祸首。”
“少爷……”
傅阳一时语滞。
“这件事情已经做得很妥当了。”
为什么少爷又再重复这件事情,傅阳不解,没有重复的必要。
“我现在要你做得再妥当点。”
欧堂曜在电话那边,几乎大吼。
“这件事情,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都坐实到韩林野身上,谁敢泄露半个字的真实情况,你知道我的手段!”
扔了电话,欧堂曜整个摔倒在沙发中,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觉得自己仿佛是从深渊里面走了一遭。
他能想象得出,如果莫筱竹再知道是自己把萧白薇的事情揭露出来的,闹得帕瓦罗蒂沸沸扬扬,甚至把她拉下台,那女人肯定连咬死他的念头都有。
他绝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绝不!
这件事情,转了一圈,本来明明是他追究莫筱竹的,为什么事情发展到最后,却变成那女人来追究他?
莫筱竹第二天出门,没有遭到任何阻拦。
欧堂曜不在,远远地有两个人跟着她,毫不避讳的样子。
她朝那两个人的脸上看去,不是索超和索金。
莫筱竹朝那两个人勾勾手指,两个身形利索的保镖赶过来。
“萧小姐,什么事?”
“索超和索金呢?”
自从把以前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保镖辞退之后,身边只有欧堂曜派来的索超索金。
莫筱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鬼使神差地竟然问起这俩人来。
“喂鳄鱼了。”
俩保镖异口同声道。
“什么?”
莫筱竹瞪大了眼,想起欧堂曜曾经威胁自己,把自己的暗中组织的那个专门负责对付杜家的小组人员,丢进鳄鱼池的事情。
“他怎么能那么做?”
“因为……不仅仅是他们,璀华那边所有的仆人外加索金索超都被丢进鳄鱼池了,他们没用,让萧小姐您轻易被人带走。”
听到这儿,莫筱竹黯然了下,缓缓地摇摇头,脸上显出失落的无望来。
“都死了?”
“也、也没有。”
俩保镖不敢说的样子。
“就是有的被吓傻了而已。”
把欧堂曜定义为恶魔撒旦,一点儿都不为过,他不给人个痛快,却要把人吓傻吓呆。
这人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莫筱竹气愤地摇摇头。
“他一定是恶魔转世!”
“萧小姐别生气,这本就是我们的职责范围,保护不好您,是我们的错处。索超索金他们说,养好了身体,会过来接我们班。”
“这么说,你们还感激欧堂曜了?”
莫筱竹站在人声鼎沸的街头,眼睛时不时地朝外扫几眼,边接着话茬道。
“曜少给我们足够的安家费用,我们把命卖给他,都没关系。”
听到这话,莫筱竹没再说什么,转身拿起手机掩人耳目地边走边说。
“莫筱竹你够胆,竟然敢给我们假货。”
里面传来一记寒戾的男人音,带着无边的暴燥。
莫筱竹抬起脸来,朝不远处的角落嘲讽地望了一眼。
将鼻梁上的太阳眼镜缓缓摘下来,对那角落处同样讲电话的人,报以款款一笑。
“周医师说得什么话,东西是真的,不信,你去找顶级的鉴定师傅。”
“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在杜博诚到处派人找我和天奇!我们到哪去找鉴宝师傅?”
“那就没办法了。”
莫筱竹淡笑地把鼻梁上的眼镜重又戴回去,转而笑道。
“不如你把东西拿给我,我帮你去鉴定?”
“不可能!”
周境得在那边嗷嗷吼出来。
“哼,当初杜天奇说得多无私。”
莫筱竹嗤之以鼻。
“拿到东西,就把它交给杜博诚,好还他自由,让他自由地飞邸日内瓦去。现在怎么样,你们还不是贪婪地想把东西据为己有?”
“姓萧的,你别在这儿装大公无私的。”
周境得拿着手机,站在角落里,冲着远远朝这儿走来的莫筱竹痛骂。
“杜博诚是个什么性子,你比我还清楚!把钻石就这么给他?他会让我们都走着进去,死着出来!”
“如果杜博诚这么好说话,你不早将东西交出去,来搏得一时安宁?!”
莫筱竹站定在阳光之下,上身着雪白衬衫,下身时装淡灰色长裤,将她高挑纤雅的身姿展露无疑。
欧堂曜没再让她穿裙子,而是弄进公寓一套套长裤长褂。
远远地看去,她像是从时装杂志里面走出来的模特,只是过于瘦了。
此刻被太阳照耀着,她状似嫌热的撸起右臂的袖子,露出雪白的小臂。
莫筱竹状似无意地再往上抬袖口,被身后的保镖劝止住。
这时,她从电话里面听到周境得仿佛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
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阴惨惨吼叫。
“贱人!是你让欧堂曜查了我的实验室?是你?”
莫筱竹露出此时已经可以灵活自由的手臂,本来是想现宝地告诉周境得。
他的阴谋再也实现不了,可没想到,竟然得到这么一句话。
这个线索令莫筱竹大吃一惊,同时心头刹那间想好对策,紧接着回道。
“想要保住你手里面的东西,杜家不是威胁,威胁到你的只是欧堂曜而已。”
“周境得,你把司宏放了,而且把当初在璀华别墅拍到的照片,传给我,我保证,欧堂曜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现在像过街的老鼠一样,只要我看到司宏和那张照片,那么,你可以从老鼠变回人。行不行,你自己考虑下,我只给你一小时的时间。”
莫筱竹挂断电话,径直离去。
这一趟,她本来是想去帕瓦罗蒂找林泽。
可没有想到,周境得自动送上门来。
这是个好兆头,这说明她很快就能摆脱欧堂曜了。
“叮!”
手机短信的声音,莫筱竹打开短信一看,是一张彩信。
里面有好几张照片,黑洞洞的一切,却较好的相素将司宏被缚。
以及他周围的那些木偶般的“女尸”都照得清清楚楚。
收到信息之后,莫筱竹冷笑一声,眼中燃烧着战斗的欲火。
飞快打电话给林泽,略略交待几句后,她此行没到目的地,便又回了公寓。
晚上的时候,欧堂曜没有回来。
莫筱竹也没期待他回来公寓,不过那两个保镖的存在。
总让她想到欧堂曜,根本没办法忽略。
不过,她等待着第二天的精彩好戏。
“欧堂曜,这就是我说过的,你要不起,你、永远都要不起我!”
第二天,被特意安排去取报纸的两个保镖。
看到的头版头条就是少爷的璀华别墅里面上演着“冰恋”情结。
等他们不安地把报纸交给莫筱竹时。
还以为她会大吃一惊,还以为她会闹,可没想到她竟然跟没事人儿一样。
还坦然自若地说,这就是自家少爷的“真面目”?
她过于冷静的模样,使两个都疑窦顿起,又不敢说什么,只好退出去向少爷请示。
傅阳收到两个人传来的消息后,他正一脸忧虑地看着一大堆媒体记者对璀华别墅的“围攻”之中。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使简直他坐立难安。
他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是一具具类似于真的人偶。
可是当这些东西与黑暗,与绑缚与司宏联系在一起,共同被拴到破旧的杂屋里面的时候,那遐想程度根本没有上限。
“可恶,是谁拍下来的照片,又是谁给捅到报社去的?竟然还有人敢报道这种东西,难道不知道璀华别墅是曜少的地盘吗?”
不安地来回走动,依然没能使傅阳收到半点儿的安慰。
他很担心这件事情被少爷知道,他很担心,自己会再被训斥一顿办事不力。
只是,这件事情欧堂曜终究还是知道了。
不过,他看到的却是莫筱竹对着媒体款款而谈,而她旁边站立着的中年儒雅的男人,竟然是杜博诚。
欧堂曜看到杜博诚的一刹那就愣住了,饶是他深沉冷酷,也没能掩盖自己的失态。
尤其是看到莫筱竹竟然与杜博诚相识一笑的时候,欧堂曜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象。
使劲地揉揉眼睛,那在记者摄像画面下的女人,确定是莫筱竹无疑。
可是,现在的她竟然与杜博诚狼狈为奸了?
不对,欧堂曜想到这儿,同时又觉得自己想歪了。
莫筱竹对杜博诚忌恨至深,现在她竟然利用杜博诚达到目的。
“在此我预祝曜少与杜家大小姐,将会有着最美好的姻缘。”
莫筱竹淡笑地冲着镜头做结束语,那双精练的眼眸中不显怯场,胸有成竹地自得,甚至有着掌控全场气氛的手腕。
欧堂曜听到后,脸色气到发黑。
“是嘛?”
这时候杜博诚把欧堂曜曾派到莫筱竹身边的那俩保镖揪出来,扔到镜头面前,意味深长笑道。
“堂曜是X市的中流砥柱,更是忠于家庭忠于婚姻的大好男人,这两个保镖就不要跟着无关的女人了,要保镖,也得保镖我们家冉雅嘛。”
“听说曜少在璀华别墅有着女性木偶,甚至是把自己的私人医师绑到里面,与木偶为伴……”
“请问,他这种行为是种什么意识表现,您有听说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什么人能比记者还要犀利,欧堂曜死死地盯着屏幕。
看到不是杜博诚,而处在镜头边境的莫筱竹,这个女人到底在卖什么药,她到底想干吗?
“这件事情,我是当事人。”
突然莫筱竹抢过了镜头,甚至还若有似无地冲镜头笑了笑。
“自从在帕瓦罗蒂卸职之后,我就与曜少呆在一起,见证了他变、态的爱好……”
“什么样的爱好?”
“怎么变、态?”
“萧小姐快给大家说下。”
一众记者们纷纷质疑,同样带着好奇目光地的众镜头,统统对准了莫筱竹。
“曜少确实有这种爱好,喜欢把女人或者男人绑到那些没有呼吸的木偶旁边,看着人竭尽全力的挣扎,甚至是看着他们走投无路,或向他求饶,或是控诉……”
莫筱竹话还没有说完,一众记者顿时打断了她的话。
“那萧小姐有没有经历过呢?”
“请问您为什么要与曜少呆在一起,您不怕他么?”
“请问您有没有被曜少,也像司医师那样绑缚过呢?”
莫筱竹淡定一笑,把自己的侧脸伸过去。
露出斑斑的紫色米粒大小,眼不眨脸不红地笑眯眯说道。
“大家看到这东西了吗,是曜少让那两个保镖押着我,在我脸上生生注射的……”
她纤纤玉指,堪堪朝那早已经被人遗忘掉的两个保镖而去。
刷地一下,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欧堂曜派去保护莫筱竹的那俩保镖身上。
“呯!!”
几乎在一瞬间,欧堂曜手中昂贵的杯子,毫无预兆地朝眼前巨大的壁视屏幕摔去。
顿时火花四溅,里面莫筱竹的脸,变得四分五裂,最后一片乌黑。
傅阳缩了缩脖子,站得离他远些,心中呜呼着。
莫筱竹把黑说成白,把白说成黑的狡诈用心。
明明派去的人是保护她的,明明她脸上的那些紫於与少爷无关的,可她——
“我要掐死那女人!”
良久,欧堂曜牙缝中迸出一句话来,眼中冒出吞噬一样的凶芒。
他活这么大,从来没遇上过这种事,被人活活地诬陷。
还当着众多媒体的面,那个女人,她竟然连草稿都不打,直接就给他扣帽子。
欧堂曜痛心地怀疑,那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少爷,恐怕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再那么做了。”
傅阳纠结了很久,才勉强小声回道。
“为什么?”
欧堂曜现在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把莫筱竹捉回来,直接丢进黑屋子面壁去。
若再让这个女人出现胡说八道,他就不姓欧。
“曜少想想,萧小姐现在是众所瞩目,哪怕有半分失踪,也将会怪到少爷您的头上。何况还有璀华别墅那些‘铁证’,媒体必将对您揪住不放。”
傅阳看看少爷的脸色,好像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样凶险,之后接着续道。
“现在您不能与萧小姐见面,甚至是将她带到身边。相反,为了能再挽回从前的名誉,您得与杜大小姐多多秀恩爱,于此,那些谣言,才会不攻自破。”
我会让他要不起我。
欧堂曜,现在才真正明白莫筱竹那句话的意思。
他以为公寓里面的一闹,已经是她的极致。
可是,他实在太低估了她的能力,原来她有着源源不断的阴谋来对付他。
这女人变化多端,一招失利,会暨出新招式。
在她的世界,自己永远处在劣势。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摆在至重的地位,她的世界,没有他。
“莫筱竹,我真的要不起你么?”
“如果可以的话,少爷与杜大小姐在这个时间结婚,那是最好的了。”
傅阳不怕死地,继续火上浇油。
欧堂曜听了只觉得冰水兆顶,胸腔里面却截然相反地旺盛着怒焰。
欧堂曜,你早该想到,不可能会控制我太久。
莫筱竹结束掉这场采访,冲前来接她的林泽疲惫一笑。
杜博诚早在休息室等着她,莫筱竹低低地冲林泽说了几句话,便朝休息室而去。
“杜董,今天我们的合作还真是‘亲密无间’呢!”
“你真把东西给了天奇?”
杜博诚猛地回过身来,浑身溢着霸夺的气息,朝莫筱竹快步走来。
“如果他们没有东西,又为什么会躲躲藏藏的?”
莫筱竹不屑地扬扬秀眉,刚才话说太多了。
她需要坐下来,好好地喝口水。
“谁知道是不是你在故弄玄虚?!”
杜博诚一把拎起她,拽到跟前来。
“你比你妈还聪明!我怎么能肯定,你是不是跟你妈一样,在跟我玩花招?!”
当年他派人在美国盯梢,一盯就是大半年。
终于得知莫筱竹身上并没有东西,可是她却藏在了保险柜里面。
派人将她身边接触过的东西,翻了个遍,却没有半点儿收获。
直到他下定决定,把她的尸体带回国。
甚至连她身上每一处指纹都考虑到了,将人冰藏,直到找到东西下落。
若需要指纹什么的,直接从冰尸的身上取得。
可他没有想到,会有阎商那个男人跑出来替莫筱竹死。
更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大难不死,只是被撞到了腿。
自此事之后,他失去了她所有的消息。
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有被找到过。
直到来到X市,她以一种全新的面目出现在自己面前。
杜博诚这一次有些下不了手了,当初是向手下的人下的命令。
没有见过面,谈不上是不是对亲骨肉的不舍问题。
而现在,尤其是那次暗杀,他揣测了很久,犹豫了很久。
终于才下定了决定,见她没有死,他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五味杂陈。
如今再度亲眼看着,她的眉眼,她细腻到几乎看不到毛孔的皮肤,与当年的白薇如此相像。
与第一次见面不同,如今的莫筱竹没有当时在自己寿辰上的嚣张。
反而多了几分疲色和赢弱,这令杜博诚紧勒着她的衣领子,不自觉地就松了。
见面三分情,如今他真正领略到了。
与当初下必杀令时,想让面前的女孩儿死。
现在相比看来,他根本就下不了手。
莫筱竹没有感觉到杜博诚情绪的变化,她眼见自己被放开。
赶紧灌了杯茶,情绪化地摇摇头,比起茶来,她还是喜欢咖啡。
“他们现在正找顶级鉴定专家,你可以跟踪调查。”
莫筱竹冷冷地回道,半晌后,冷笑一声。
“我进来这么久,你口口声声问的全是那东西的事,难道妈妈在你心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位置么?”
问完这话,莫筱竹蓦地扭过头去,抬脚就走。
她根本就没有想从他嘴里听到答案,妈妈可是死在他手上的。
她说完后,风一阵地跑出去。
没有看到杜博诚怒气盈绕的脸上,一瞬间的动容。
“机票准备得怎样了?机场还有没有欧堂曜的人?”
莫筱竹坐在车里,冲此时开着着的林泽问道。
那俩保镖被她甩到了记者会上。
这个时候,欧堂曜应该顾不及她了,正是出去的好时机。
这个烂摊子就交给杜博诚与杜天奇吧。
等他们争得你死我亡时,才会发现,那钻石根本不是真的。
“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事宜。”
林泽道,转而犹豫着。
“小竹,你真的决定离开?”
莫筱竹听到他这吞吞吐吐的话,不由地凛然反问。
“难道你认为我还能进去帕瓦罗蒂?”
看到林泽直视前方,并没有答话,车子却开得更快,莫筱竹继续开口。
“为我安排猎头公司,林泽,我要你传出消息去,即使我不在帕瓦罗蒂了,还有无数间公司肯要我。”
“即使我身在国外。”
莫筱竹去公寓收拾了几件衣服,转头就看到两个风尘仆仆的保镖又回了来。
她微怔,尔后淡然道。
“怎么,欧堂曜让你们再来保护我?”
看来这一趟,他们得保护她到国外去了。
“萧小姐,我们不能离开你,即使你有可能出国。”
两个保镖高大魁梧的堵在眼前,不让她离开的样子。
“小竹,你的飞机是明天的,或许……你可以不离开。”
看看两个保镖,这俩人没有把他拎出去的意思,林泽这才放下了心,把莫筱竹拽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