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只狗的故事(3)
2018-04-15 作者: 外研社编译组
第三章 一只狗的故事(3)
我的新家非常漂亮:一栋高大豪华的房子,里面有图画、精致的装饰品和高档的家具。Www.Pinwenba.Com 吧没有一处是阴暗的,阳光倾泻下来,照耀着各种颜色的色彩,熠熠生辉。房子周围的场地很宽敞,还有一个大花园啊,茵茵草地,参天大树,朵朵鲜花,真是说不完。我就像是他们家里的一个成员。他们都很喜欢我,宠爱我。而且他们没有给我取新名字,仍然我的那个旧名字艾琳·马弗琳。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很宝贵,因为这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她是从一首歌里面得知这个名字的。格雷夫妇也知道这首歌,而且说这是个美丽的名字。
格雷太太三十岁,她那温柔可爱的样子简直难以想象。萨迪十岁,很像她妈妈,简直就是妈妈的微型翻版,很可爱。她背上垂着一条赤褐色的小辫子,穿着短短的连衣裙。还有一个一岁大的婴儿,长得胖嘟嘟的,还有酒窝。它很喜欢我,总是喜欢拽我的尾巴、拥抱我。它的笑声中洋溢着天真无邪的快乐。格雷先生三十八岁,身材修长,又高又帅,前额有点秃。他很机灵,动作敏捷,做事有条不紊,迅速果断,而且很冷静。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好像闪现着一种严肃的机智。他是一位很有声望的科学家。我不知道“科学家”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妈妈会知道怎么使用它,如何让其行之有效。她知道如何用它使一只捕鼠犬感到沮丧,让一只哈巴狗后悔自己的到来。
但那还不是最好的词,最好的词是“实验室”。如果有实验室可以把所有狗脖子上表示缴税的颈圈取下来,那么我妈妈就可以组织一个托拉斯来办个实验室。实验室不是一本书或者一幅画,也不是大学校长的狗所说的那样,是一个让人洗手的地方不对,那叫盥洗室。实验室是很不一样的,那里面堆满了罐子、瓶子、电器、电线和奇怪的机器。每个星期都有别的科学家过来,坐在那里,使用那些机器,进行讨论,做他们所谓的实验和发现。我也经常去那里,站在旁边听他们讲,试图学点东西。我这么做是为了我妈妈,为了纪念她。这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因为我意识到妈妈生活中失去的东西,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没学到。尽管我很努力,我也不可能有所作为。
有时我趴在女主人工作室的地板上睡觉,她温柔地把我当做踏凳,知道这会让我开心,因为这也是一种爱抚。有时我在育儿室呆上一个小时,孩子们把我的毛弄得乱蓬蓬的,我也很开心。有时婴儿睡着了,而保姆要出去办事,我就在婴儿的床边看守一下。有时我跟萨迪在空地或者花园嬉戏玩耍,我们都累了时,我就在树阴下的草地上睡觉,而她就在那里看书。有时我去看望邻居的狗因为在主人家不远处有几只非常不错的狗。其中有一只很帅、很客气、很优雅,那是一只叫罗宾·阿代尔的爱尔兰卷毛赛特猎犬,他跟我一样是长老会教友狗,他的主人是苏格兰牧师。
我们家的仆人都对我很好,很喜欢我。因此,你可以看出,我的生活是很快乐的。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加快乐或者更懂得感恩的狗了。我敢这么说,因为这是事实。我竭尽全力做好我该做的事,以对得起妈妈对我的教导,尽最大的努力获得来到我身边的快乐。
过了不久,我生了只小狗。我高兴极了,我是幸福美满的。它是个可爱的小东西,走起路来摇摇摆摆;身上的毛又光滑又柔软,像天鹅绒一般;笨拙的小爪子长得很可爱,眼睛充满感情,脸蛋天真无邪。看见孩子们和他们的妈妈都喜欢它,宠爱它,为它的每一个小动作而欢呼,我感到很自豪。生活对于我来说,似乎太美好了。
冬天来了。有一天,我在育儿室里看守着。也就是说,我在床上睡着了。婴儿也在小床上睡着了。小床和大床并排放在壁炉的旁边。小床的上面高高挂着一个半透明的罗纱帐子,你可以一眼看到里面。保姆出去了,只有我们俩在睡觉。
一个火花从燃烧着的柴火中迸发出来,落在帐子的斜面上。我觉得那之后应该有过一阵平静的间歇,随后婴儿发出的尖叫声把我吵醒了。那时,火焰已经冲上了天花板。我来不及思考就吓得跳到地上,一秒钟之内就跑到门口了。可是在紧接着的半秒里,妈妈的离别教导在我的耳边响起,于是我又回到了床上。我把头伸进火焰中,衔住婴儿的腰带,用力将它拖了出去。我们俩在一片烟雾中跌倒在地上。我换个地方将它衔着,拖着尖叫的小家伙往门外跑,过了门道的转弯处,还继续拖着她跑。我又激动又快活又自豪,直到主人大叫了起来:“滚,你这该死的畜生!”我跳开来保护自己,但是他盛怒之下,动作非常快,追上我后就用他的手杖狠狠地打我。我惊恐地躲来躲去,最后,左前腿上挨了重重一棍。我尖叫着跌倒在地。在那一刻,我十分无助。另一棍又准备打下来,可是没有落下来,因为保姆拼命地叫了起来:“育儿室失火了!”然后主人就朝那边飞奔过去。我的其余骨头因此才得以保全下来。"
我真是痛极了。可是,没办法,我一分钟都不能浪费。主人随时可能回来,所以我瘸着三条腿,走到过道的另一头,那里有条黑黑的小楼梯通向阁楼。我听说阁楼上放着一些旧箱子之类的东西,而且很少有人去那儿。我设法爬到阁楼里,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穿过一堆堆东西,藏在我能够找到的最隐秘的地方。在那里还害怕就太傻了,但是我还是很害怕,连呜咽也不敢,只能强忍着,虽然呜咽一下会很舒服,因为那样会减轻一点伤痛。但是我可以舔我的腿,那对我有一些帮助。
楼下吵闹了有半个小时,有叫喊的声音,有飞快的跑步声,然后又安静了下来。安静了好几分钟,这对我的精神很有帮助,因为我的恐惧情绪开始稳定下来。恐惧比伤痛更加糟糕唉,糟糕得多。然后又传来一阵声音,把我吓得愣住了。他们在叫我喊我的名字 在搜寻我。
由于距离关系,那声音变得有点低沉。但那并没有消除声音里的恐怖成分,这是我听过的最恐怖的声音。那些声音传到每个地方,沿着过道,传入所有的房间,传遍了两层楼以及地下室和地窖,又传到外面,越传越远然后又传了回来,在整栋房子里又传一遍,我觉得它是永远不会停止的。但是最后,它终于停了。那时,漆黑的夜幕笼罩着顶楼的模糊光线好几个小时了。
在幸福的平静中,我的恐惧感渐渐消除了,然后我安心地睡着了。我睡得很好,但是在天亮之前我就醒了。我觉得很舒服,这时我可以想出个好主意了。我想到一个很好的主意,那就是从后面的楼梯爬下去,躲在地窖的门后面。黎明时分送冰人来了,当他在地窖里面往冰箱装冰时,我就趁机溜出去逃跑。然后我又整天躲着,天黑的时候再开始往前走。我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只要那里的人认不出我,不会把我交给我的主人。我现在几乎感到很高兴了,可是我突然间想起我的小狗崽,没有它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