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倒好了,有时我觉得想吵架时有对手,那也是幸福。”
“园园,你这是糖吃多了吃腻了,我和何康天天盼望过上你的那种日子,五谷丰登财源茂盛的,不像我们,每天还在为柴米油盐唧唧歪歪的。”
“艳艳,这居家过日子,家得有人在,没人在,这家便形同虚设。林军根本不着家,即便隔三差五地回来,我们也没话说,越来越陌生。”
“园园,一定是他外面有人了,你天天跟踪他,抓着个现形,让他净身出户,小样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艳艳腾地站起身。
“我感觉也是这么回事,但我不愿去捅破,毕竟还有甜甜在,希望有一天他能和我坦白。”田园红了眼眶却没有流泪。
艳艳用力地抓握着田园的手,两人无言相对着,此刻,艳艳听到田园的心,在哭……
田园的心如堵着一面墙,她试图推倒那面墙,又怕自己被砸得粉身碎骨,不推,又生生被墙挡住了氧气,呼吸困难,终于她被憋屈得呜呜哭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生活,幸福的帷幔遮挡着支离破碎,心力憔悴。困苦的日子流动着缠绵深情,双宿双栖。
这又是一个难缠的饭局,艳艳机敏地应酬着,无数次的经历告诉她,今天的酒局又是不喝趴下决不下堂。曾经,艳艳想让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自己的画卷自己着色。而在现实社会的大染缸里,她已变成了一重彩的油画,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在那种浓重的色彩掩盖下,还存有一颗炽真的心。
“来,吴总,我敬您一杯,您可是我们业内有名的大红人,是我们年轻人的榜样啊!”
醉意朦胧的吴总,摇摇晃晃站起身,摸了一下光秃秃的脑袋,扶了扶斯文的眼镜,清了清烟熏火燎的嗓子,“吴秘书,这杯一定要一口闷,谁让咱俩五百年前是一家呢。这俗话说得好,一笔写不出俩吴,咱这两家公司又是连带关系,所以咱俩也是连带关系,以后要亲上加亲!干!”
呸!谁他妈跟你是一家,靠着老丈人的关系爬上来,之后又抛妻弃女,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竟然划拉上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美其名曰,宝刀不老,第二春。呸!去你妈的宝刀不老吧,我看你是死无葬身之地。艳艳心里恨骂着,脸上仍陪着笑脸。
“吴总,您说得对,要不咋说有缘呢,咱这两家公司是有渊源的……”还未等艳艳说完,吴总的手已情不自禁地搭在了艳艳腰上,那只手还在不停地上移到胸部,艳艳用力地扒拉一下吴总的手,谁料喝得醉醺醺的吴总竟然更加用力搂紧艳艳的腰身,手不停地在艳艳的胸罩处揉摸着。
“吴总,您要注意形象,别因为酒后失德破坏了您光辉的形象。”艳艳伏在吴总耳边耳语着。
“吴秘书,我告诉你,我搂你摸你是给你面子,给你机会,别不识抬举,有送上门来的我还不要呢!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签下我这份合约的?小样的,今天不开房我坚决不签!”吴总伏在艳艳耳边恶语相向。
“你放开!放开!我是秘书不是三陪小姐,请您自重。”艳艳大声呵斥着。
吴总愣愣地放开了手,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靠陪吃陪喝为了生计的小秘书竟然有勇气在他面前说“不”,瞬间他觉得颜面扫地。“你们公司在哪划拉来的这么没有素质,没有水准的人,这哪是当秘书的料,纯属是山野村夫,连句玩笑都听不懂,更别说签合约了!”气急败坏的吴总夹着手包气势汹汹地向门外走去。
“吴总!吴总!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这吴秘书是跟您开玩笑的,是不是?吴秘书?”部门经理用力向艳艳挤着眼睛,示意艳艳给吴总赔礼赔礼道歉,艳艳沉默着。
“吴总!吴总!您千不看万不看,您还要看咱们两家公司的利益呀,共赢!共赢啊!”部门经理拉着吴总的衣角低声下气着。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她,不识时务,一点儿素质都没有。今天的合约我回去考虑考虑再说。”吴总昂着高贵的头,迈着贵族的步伐走出了酒店。
部门经理的车内,艳艳依然沉默着……
“这个人你还敢惹,人家是狗尿苔不济却长在金銮殿上,人家是咱这用酒量最大的“总”。”
“可他也不能侮辱人吶!”
“你说你都干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有啥不能忍的?这就是这么个活,把他们陪乐呵了,合同一签,完事大吉。你说你今天敷衍一下就得了呗,还嚷嚷开了,幸好只请他一个人,要是有别人,情况更糟。你忘了,咱们是靠合同拿奖金的,这下可好,你捅了马蜂窝了,弄到总经理那儿,你非得被解雇了。”
“解雇就解雇,士可杀不可辱,活着要有尊严,宁可饿死也不能卖身!”
“哎呀,嘴还真硬,死鸭子!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确切点说就是,找不到能养家的工作。你倒好,愣装纯!你说你又不是黄花大姑娘,啥没见过,摸两下能怎么地?又不能掉块肉。”部门经理右手反复拍打着方向盘。
“咱这是正式工作,又不是性服务,他那样龌龊,就是对我人权的侵犯,对我名誉的诋毁,我没告他就算他拣着!”艳艳忿忿地说。
“哎呀妈呀,还告他,我问你,你是有权还是有钱呐?我告诉你,这两样东西你一样都不具备,你就得忍着耐着,还打官司,倾家荡产吧!最后还得被人家反咬一口,死你都不知道是咋死的!”部门经理撇着嘴。
“照你这么说,咱这普通小老百姓,受了委屈就得忍着,挨了打还得陪笑脸?被打折了腿,还得跟人家说,谢谢你留我一条命?那我问你,咱们是活的还是死的?”艳艳的声音突高。
“吴秘书,我只是说说让你识时务。你就想想每月的奖金,工资,想想将来的房子车,你就不委屈了,凑合着活得了。”部门经理的语气明显温和下来。
“我明天就写辞职信,我不干了,我宁可刷盘子刷碗,做服务员,我都不受这份气!”艳艳委屈地哭了。
“艳艳,你说你干哪行不受气呀?给人打工,不就这样吗?再说,你换一个活,还不一定挣这么多呢!”
面对生活的无奈,艳艳沮丧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更不知道在这样的路上走到哪里才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