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咱们修渠是为了浇地,可渠还没修成就把堰头拆光啦,那还浇啥地?”有人不同意地反驳。
“对,这堰虽然不是我们的,可都是人民公社的,我们绝不能只为了完成我们的任务,就把人民公社的堰给拆掉。”一个青年民工补充说。
灯越拨越亮,理越说越明。大家越讨论,越觉得这种做法不对。这时高文祥站起来说:“大家讨论得很好,你们还记得《龙江颂》中江水英说的两句话吗?手心手背都是咱贫下中农的肉,山前山后都是咱人民公社的田。我们绝不能干割肉补疮的事,如果只为了求进度,就在社会主义的大院里拆东墙补西墙,那就会给国家造成损失。”
山坡上的小树在摇摆着,春风吹进了每个人的心田。
高文祥接着说:“我们修建的这条渠,是关乎到子孙万代的大事业,如果说把你们捉的这些久经风吹日晒的‘活鱼’垒在渠墙上,能保住质量吗?大家再想想,质量问题,也是个路线问题啊!”
大家相互地对看,刘吉库站起来说:“看大伙还有啥意见?”
“别说啦,祸是我们闯的,堰是我们拆的,我们来垒。”那位小青年站起来说。
连长说:“垒几个豁口容易,今后我们遇事可得思摸思摸再干呀!”
就这样豁口很快补上了,人们又进入了紧张的战斗。
春到太行。
彭城营四华里的明渠开挖工程进入了清基扫尾阶段。一块块整齐的料石,一堆堆闪光的河沙,一堆堆雪白的白灰,又源源不断地运到渠道两旁。
群星在天空闪耀,明晃晃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鼓山的上空。营党总支关于迅速掀起浆砌**的扩大会议,在高文祥的主持下正在进行。
“叮铃铃……”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小赵拿起话筒一听,对高文祥说:“是家里你妹妹来的。”
高文祥一听是家里的电话,他脑子里想起了一件已被忘了的事情。
原来他的家乡北涧沟大队,处在峰峰矿务局的煤田上,原计划今年春天迁村,家里几次打电话、捎信,叫他回去安排一下,可他一直忙着工地上事,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他想,电话一定是此事。
高文祥接过话筒,妹妹春香清亮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哥哥吗?咱娘病啦,在炕上躺聊好几天不吃东西。利萍的淋巴结核又犯啦,住了人民医院。嫂子在家里因有吃奶孩子顾了家里顾不了外头,你能不能回来看一看?”
话筒里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与会人们的耳朵里,大家骇然一愣,都替教导员着急。高文祥一听,出乎意料的却是母亲和孩子都病了,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对妹妹说:“春香,现在跃峰渠正在浆砌决战阶段,你想我能回去吗?告诉你嫂子说,孩子可让他姥姥给看几天,娘的病你可找咱村上的医生给看看,就这样吧。”说罢放下了话筒。
高文祥转过身来,见大家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他,就笑着对大伙说:“不是啥大事,咱们接着开会吧。”
“你还是先回家瞧瞧吧!”大伙劝他说。
高文祥说:“**他老人家一贯教导我们,要以革命利益为第一生命,党把这样重的担子交给我们,在这关键时刻,一个指挥员怎么能离开战斗岗位呢!”
听着高文祥这铿锵有力的话语,人们的心都很不能平静,好像又攀登了一个思想革命化的高峰,大伙看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在屋墙上,一直顶到房梁上。
初春的夜风,带着寒意阵阵吹来。高文祥由于激烈紧张的鏖战身患重感冒,病魔一阵一阵地刺激着他的全身,但他无视疾病,咬紧牙关,坚持战斗。同志们看着他那一天天消瘦的身子,握着他那滚烫的手,心疼地劝他回去休息,可他总是抖一抖精神,爽朗地回答:“不要紧,我的身子骨硬棒着哩!”
啊!这动人肺腑的心声,激励着多少人的心,是他们更加斗志旺盛,这豪迈的战斗誓言,唤起了千军万马,脚踩困难破雾前进!
纵观全线龙腾虎跃的浆砌场面,索副营长兴奋地说:“老高啊,就这样干,提前一个月竣工我看没多大问题。”
“是啊!”高文祥站在高处望着远方的天空说,“在革命的征途上决不会风平浪静的。”远方,风动云行……阳春三月,杨柳吐翠,万物更新。
彭城营担负的建渠任务提前竣工了,全体民工在高文祥的带领下,高举红旗,唱着“任凭风云多变幻,革命的智慧能胜天”的战歌踏上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