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跃峰渠工地住过两日
2018-04-15 作者: 张培良
我曾在跃峰渠工地住过两日
苏洪源
我没有参加过跃峰渠一线建设,但曾在工地上住过两日。Www.Pinwenba.Com 吧
我是一九七四年春季从社办高中毕业的,毕业后就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当时十九岁。
那时候正是“评《水浒》、批宋江”**阶段,外带学习天津小靳庄大写革命诗歌。说实在话,我对干农活儿不大热衷,听得钟声响,扛上个锄头或头按着小队长的指示到地里干活儿,纯粹是为了混工分儿。倒是对写革命诗歌有点儿兴趣,因为这一项总算是个文化活动。说是诗歌,其实是些豪言壮语顺口溜儿。比如“泰山压顶不弯腰,顶着泰山往前跑”、“拿着下雨当流汗,拿着刮风当电扇”等等。我模仿别人,也写了一些顺口溜儿,其中有一首《小街》写的是“一条小街贯西东,贫下中农一条心。学大寨,干革命,战天斗地当愚公。”写成后自我感觉良好,便拿出去炫耀。结果受到大队革委会某领导的表扬,居然还被评为优秀作品上了墙展示。
甭管怎地,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胡混,一年也就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一九七五年二月末,有一天晚上大队部的喇叭突然广播全体青年社员到大队会议室开会。我还以为又是学习小靳庄比赛诗歌呢,吃了两碗红薯饭就高高兴兴去参加会。不料这回不是写诗歌,而是号召全体男青年当民工参加修跃峰渠。革委会主任脸色如铁,挥着拳头说:“咱们大社公社算一个民工营,咱们村算一个排。第一批进工地的是二十八人,排长是赵富安。后天就走,谁也不能掉队!”主任讲罢,赵富安站起来念了二十八人的名单儿,其中有我。我和赵富安是初、高中同学,在一块儿四五年,他上学一直是“老笨儿”,我一直是班长,管着他。现在他一下子成了“排长”,管住我了。修跃峰渠我没意见,受赵富安管,我这心里禁不住疙疙瘩瘩不舒服。
事隔不几天,我们庄里村民工排开赴工地。两个生产队各派了两辆马车去送我们,一辆车拉着工具、行李和米面菜油,三辆车拉着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时令正是农历腊月末,地冻如铁、寒风似刀,每辆马车上挤着十来个年轻人,有的穿着棉大衣,有的就只穿着空壳郎棉袄。大家气势高涨地唱**语录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一路反复唱,以精神战胜寒冷。现在想来,如果把那时的艰苦条件搁到如今的年轻人身上,他们很可能除了哭天抹泪,再就是跳下车逃跑。
马车走到岭西磁县张二庄停住,这里就是我们的驻地了。张二庄是深山中的一个大村子,我从来没有到过,下了马车观望,竟然弄不清东南西北。村里有人来接我们,先跟排长赵富安嘀咕了几句什么,赵富安回头对大伙说:“咱们的住处在村子东南角儿,走!”大伙便跟着赵富安顺着曲里拐弯儿的道路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