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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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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2018-04-15 作者: 精卫

第二十二章

四十四回不了家的白狗

一个农民收养了一条白狗,白狗对农民忠心耿耿,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Www.Pinwenba.Com 吧

看家护院,防偷防盗,无论是明光四射的白昼,还是暗鬼飘悠的黑夜,白狗尽职尽责,从不曾有过一丝半毫的疏忽大意。

自从进入农民的院子,白狗从不曾溜出过院门一次,从不曾领略过一次围墙外面的风光。

即便春情勃发的季节,白狗也从不曾幻想过院外那些靓狗的柔情蜜意。

自从他进了农民的院子,农民没有丢失过一枚绣花针,没有丢失过一寸缝衣线。

哦,农民是他的上帝,农民的院子是他的天堂!

时光匆匆,日升日落,白狗在农民的院子里已呆了三年,跨入了第三个冬季。

农民的儿女渐渐长大,住房不够,农民决定进山砍伐一些木材,等过了大年,新修两间木屋。

农民苦于上山无伴,为免孤独寂寞,临行时打开院门,唤上了忠诚活泼的白狗。

白狗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上山,满腔喜悦,不住地欢蹦乱跳,不住地欢呼吼叫。

静静的山林,一点点响动,都让他感到无限新奇,都让他心跳加剧,都让他忍不住要追根究底,跑上去看个究竟。

山鸟的鸣叫,山风吹动松林分娩的连绵起伏的涛声,无不让他如痴如迷。

有时,松果落地,他也会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凑近了一口咬住,衔上老长一段路程,找到了新的玩具,才扭头扔弃。

作为主人的农民,可没有半点闲情逸兴,一路想着的尽是怎样修房造屋,怎样出门、打工、赚钱,到了离家三公里左右远的自留山的山坳,把装着午餐的挂包挂在半大松树的树枝上,脱下厚实的棉衣,提起祖传的开山大斧,目光炯炯地走向了那些修直、少枝、适中的落叶松。

白狗一路上和农民形影不离,落后了赶紧跟上,上前了赶紧退回,只在有限的范围内调皮捣蛋,到了伐木的地方,也不敢任性而为,蜷缩在挂着午餐的松树下,乖巧地假寐起来。

松针的地铺虽然舒适,且有一股不绝如缕的清香,白狗却感到非常不习惯。

唉,在坝子的家里才有安全感,才有归宿感,房前屋后,随便一躺,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与踏实,可以毫不费劲地呼呼入睡。

这里,山大林密,空空旷旷,有种凄清、神秘、孤寂、迷茫的怪味,让他感到不安,感到意乱情迷。

因为不适,白狗躺下后翻身站起,站起后又蜷腿躺下,躺下后又叽叽咕咕站了起来,反反复复、奇奇怪怪地折腾开了。

“你这害瘟短命的狗,只会团团打转,就不会自己去开开心心地玩玩吗?”

农民感到特别烦,抓起一个石头,使劲扔向了远处的灌木丛。

白狗听到责骂,更加茫然无措,听到石头弄出的响声,却兴奋了起来,轻吠一声,犹如离弦的箭飞窜了过去,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了。

响声产生的地方,白狗看到了一个坟堆样大的蚂蚁堆。

褐色的蚂蚁只只都有小老鼠一般大,进进出出,忙忙碌碌,一刻也不愿休息。

白狗爬着静静地看了一阵,晕头转向,看不出什么头路,忍不住问:“小家伙们,你们在忙些什么?”

一只蚂蚁没好气地说:“出言不逊的大懒虫,我们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你就不要再贼头贼脑地看下去了;快滚开,去找些正经事干吧!生命短暂,时不我与,容不得过多的犹豫和拖沓!”

“敢骂我大懒虫?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白狗生气了,一跃而起,跳到蚂蚁堆上,用前爪一连猛扒了七八下,然后迅速跳到旁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蚂蚁的城堡被打开了,成百上千的蚂蚁张牙舞爪冲了出来,特大的蚂蚁王高举着一把利剑,像日本鬼子那样阴阳怪气地大声叫着:“沙子给你——冲啊,杀死莫名奇妙的侵略者,啃光他的骨肉!”

白狗感到大事不妙,浑身不舒服,三步并作两步,跃开了。

白狗恋恋地还想再看看蚂蚁的阵仗,见灌丛后探头探脑露出一个灰色的兔子脑袋,不禁喜出望外,用从主人的电视里学来的怪腔调大叫一声“什么的干活?你的站住——”,蹿跃着追了上去。

灰兔一反常态地横坡奔逃,白狗横坡追赶,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

灰兔竭尽全力地逃,白狗不遗余力地追。

穿过一片林子,又穿过一片林子,翻过一道山梁,又翻过一道山梁,不知不觉中,灰兔和白狗双双远离了农民伐木的山坳。

白狗跑累了,放慢步子,灰兔也跟着放慢步子。

白狗狂追起来,灰兔也狂奔起来。

白狗停下来,准备放弃追捕,灰兔也坐下来伸舌头、摇耳朵、做鬼脸,准备放弃逃奔。

在若近若远、不离不弃之中,白狗感觉到一种难舍的心痛,又感觉到一种难舍的甜蜜,于是又痴迷忘返地追逐了起来。

灰兔反常横山跑,白狗奋力横山追。

灰兔发挥强项往上跑,白狗拼命往上追。

灰兔慌惶无计往下坡蹿,白狗喜不自胜往下坡扑。

追呀,追呀,追呀,灰兔汗水淋漓,白狗也汗流浃背。

终于,终于,灰兔终于绝望了,放弃了逃奔,蜷缩在地上,泪水泉涌,闭紧了双眼。

白狗一跃而上,两只前爪轻而易举按住了灰兔。

白狗捕住了灰兔,却茫然了,不知如何是好,其情其景,犹如热情洋溢、满脑子幻想的的男孩追逐到了同年的女孩,又如同跟随大流追逐金钱、如愿以偿了的艺术家。

白狗呆头呆脑喘了片刻,对灰兔既不用利牙撕咬,也不用尖爪抓扯,而是轻轻地给她舔起了湿漉漉、乱蓬蓬的毫毛。

灰兔恐惧得浑身发抖,但感觉不到疼痛,慢慢的,反而感觉到了一种情侣般的轻怜蜜爱,心里更加难受,嘶哑地怒吼起来:“我斗不过你,你也用不着这样作践我——快快咬死我,把我当午餐吃了吧!这是我的命运,我无话可说,认了!”

“咬死你?吃掉你?”白狗惊愕地放松了爪子,“有生以来,我从未学过杀生害命,从未吃过异类鲜血淋淋的肉!我习惯了吃喝主人给的残汤剩饭,绝不会做出你说的那种事来!我们的游戏玩到头了,您走吧!我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谢谢您陪我玩了这半天!哦,夕阳已西下,我该找我的主人去了!”

灰兔认为这是进一步的戏耍,愤恨交加,泪水流得更猛了,索性一动也不动,坐以待毙。

白狗不再理会灰兔,忧心如焚,一边吠叫不停,一边循着追逐灰兔的残路找起了主人。

时光飞逝,太阳落到西山背后去了。

白狗筋疲力尽才回到农民伐木的地方,看到的只有一地横七竖八的松树,一地白血淋淋的木渣,农民和他的午餐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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