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里的青蛙太太、青蛙老爷和青蛙小姐,一见到大红青蛙,顿时大惊失色,叫一声“妖怪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跳进了鱼塘,半天不敢把头脸露出水面。
大红青蛙东寻西找,找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找到一个伙伴,不由得怔怔地出起神来,显得十分孤独。
孤独可以忍受,但失去了保护色,在菜园里显得分外耀眼,虫子们远远就看到了青蛙,远远就避开了他,再不上当了。
大红青蛙弄不到吃的,饿得头昏眼花,四肢发软,实在难以忍受,想提前进入冬眠,但时逢仲夏,根本睡不着。
无可奈何,大红青蛙只能四处磨蹭,时而用水搓洗,时而用土壤擦洗,想消除红漆回归本色。
但是,红漆干凝后,并不是一早一晚可以清除的,青蛙焦心如焚,又加劳累过度,日子不长,就皮包骨头地死去了。
对于别人的赞美和劝告不冷静分析,胡乱冲动,盲目模仿,只会受害无穷。
为了别人所说的成功而改变自己的本色,是一种得不偿失的自杀行为。
七十二神秘消失的黄牛
高山上,两头黄牛趁狼主人困倦不妨,偷偷地溜下山,在兔子居住的坝子里自由放任地践踏起了庄稼。
兔子们胆小怕事,不愿惹事生非,眼看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庄稼受到践踏,心里又疼痛,又愤怒,又显得无可奈何,只能心里责骂,把黄牛从这村赶到那村,又从那村被敢回来,都希望别的兔子出面去招灾惹祸,既能泄愤又不惹火烧身。
黄牛看出了兔子的脆弱,见兔子只敢吆喝不敢毒打,就抱住了不吃白不吃的心里,四下里偷吃庄稼更加肆无忌惮了,很快吃得肥肥胖胖起来。
十天半月过后,高山的牛主——狼找到了坝子里,兔子们大诉其苦,纷纷说:“你们的牛应该好好管住了,我们的庄稼损失得实在严重了——我们都生在蓝天下,长在阳光中,应该互相体量才对。”
狼夫狼妇傲慢地说:“我们的牛吃了你们的庄稼,你们放手把牛打死好了!我的牛一头五、六千块钱,你们的庄稼一亩值几文钱?”
兔子们不敢多说,只能忍气吞声地过活。
狼主人一边把黄牛赶回高山,一边狂傲地说着:“城里当官的全是我们的亲戚朋友,那些兔子敢打死打伤我们的牛,我们就骗他们十万、八万,让他们倾家荡产——他们上高山,我们下坝子!”
两头黄牛听了这话,更加增强了作恶的信心和力量,返回高山之后,洋洋得意地吹嘘起来:“我们到坝子里大吃大喝,谁也不敢把我们怎样!我们主人的亲戚朋友在城里做官,兔子想对我们打击报复,只会自找苦吃,吃不了兜着走,兜不走含着走。以后,只要有空,我们就到坝子里去自由享受吧,与高山相比,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天堂乐土。”
两头黄牛吃得膘肥体壮,说的话自然有分量,那些年轻的公牛、母牛都对他俩充满了羡慕之情,都对坝子里的生活心驰神往起来,恨不能立刻飞奔向坝子。
有一头老牛,对此却并不热心,异常冷静地说:“人世间是存在着道义的,无论什么族类,只要违背了道义,早慢都会受到惩罚。活在这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甘受不公平的对待。你们去坝子里任意践踏别人的劳动果实,是不义的行动,应该立刻改正,再不重犯,决不应该在这里吹嘘、美化和宣扬自己的恶行败德!”
对于老黄牛的话,有几只年轻黄牛听进去了,而更多的黄牛,都认为老黄牛胆小怕事,只配与兔子做亲家,对老黄牛的话大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
狼主人有恃无恐,对黄牛看管得更松懈了——以前是无意的松懈,现在简直是有意的纵容了。
十之**的黄牛仗着主人撑腰,变得更加傲慢,更加胆大妄为了。
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二、三十头黄牛偷偷地溜到坝子里,肆无忌惮地对兔子的庄稼发动了进攻:大吃刚刚长起两搾高的玉米苗,大吃刚刚插下一、两个星期的稻谷秧苗,把田地都弄得一塌糊涂,狼藉不堪。
兔子们叫苦连天,当损失越来越大,便相约着把牛赶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主任说这样的大事应该让派出所处理,黄牛又被感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所长说这样的小事应该由村委会处理,黄牛又被赶回了村委会。
一群黄牛被赶来赶去,没有圈关,又怕饿死了惹来弥天大祸,兔子们只能自己日夜守护,自己出草料,活脱脱做了黄牛的奴仆。
兔子们误了不少生产劳动,却迟迟得不到处理,疲惫不堪之余,只能把黄牛悄悄地赶到另一个村子,然后撒手不管。
黄牛失去了束缚,又恢复了逍遥自在,又开始津津有味地吃庄稼了。
吃了一村吃二村,吃了二村吃三村,好大的一个坝子,好多的庄稼,黄牛吃遍了每一寸田地,吃了九九八十一天,始终不见狼主人出现。
黄牛们的胆子越来越大,由小碗大变得盆子样大了,心性也越来越狂傲了,除了吃东西的时候,眼睛总是望着天上,显得古怪极了。
黄牛们吃遍了坝子里没有围栏的庄稼,然后为了换换口味,把狂傲、阴鸷而凶险的目光转向了那些有围栏的菜园地,很快地,无一例外,都变得肥头大耳起来,与在高山时的形体相比,简直是判若两牛了。
但是,无法无天的好景,总不会长久。
在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黄牛们正在分享一块紫花遍地的苜蓿,突地出现了一只蒙面的兔子——兔子拿着一颗奇怪的白菜,在虚空摇晃着,黄牛们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都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向了白菜,都想先吃为快。
兔子蹦蹦跳跳,摇晃着白菜,当先走向深山老林,黄牛们纷纷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蒙面兔子走到大山上的一个垂直向下、深不可测的大洞子边,把奇怪的白菜晃了晃,然后扔进了洞子。
黄牛们跟到洞口,一头头毫不迟疑地跳进了洞子,随着呼呼的风声,不知坠向了何方何地,永远消失了,从此再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