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辉很爱干净,容不得一点污浊。
杨建设口里的毛巾刚拔掉,一口带血的浓痰射出,正正吐到方俊辉脸上。
林箐吓得哆嗦,慌慌张张扯了衣角就要去给方俊辉抹拭。
“没关系,留着,大姐夫,你可是欠了我天大一个人情。”方俊辉格开林箐的手,风和日暖笑着。
林箐感到刺骨的寒冷,手臂浮起鸡皮疙瘩。
方俊辉有多爱洁她很清楚,这一口浓痰,比刺他一刀还让他不能接受。
“你放开我。”杨建设看杀父仇人一样看方俊辉。
“大姐夫戒掉毒瘾后,我自然会放开你。”方俊辉低笑,一勺饭堵住杨建设的嘴。
他喂得很快,把杨建设的嘴巴塞得满满的,杨建设不肯张嘴,他就掐住杨建设的下巴强行掐开他的嘴往里喂。
一餐饭喂完,把毛巾再塞回杨建设嘴里,走出房间后,方俊辉进了浴室。
他在浴室里洗刷了近一个小时,出来时,脸皮通红,红得血丝涌动。
林箐很内疚,看出她心中所想,方俊辉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
“去睡了。”他摸了摸林箐的头,转身进了关着杨建设的那间房。
接下来的日子,杨建设毒瘾发作时,方俊辉什么酷刑都使出来,林箐想也没想到听也没听过的各种体罚,他面不变色从容自若地施展出来,用缝衣针扎杨建设脚板,倒开水烫他的皮肉……林箐开始还看着,后来,不敢看了。
方俊辉让林箐买来的那些药全部派上用场,肉菜她买了足足十天的,菜买的萝卜黄瓜等能放长久的,猪肉煮熟洒盐,放一天在油锅上煎,几天不变味。
十天过去,这天方俊辉出杨建设房间出来后伸伸懒腰,两手十指交叉平放胸前扭动,长叹道:“看起来,毒瘾是过去了,接下来是养伤,容易些。”
“谢谢你!”林箐感激地说。
“当然要谢我。”方俊辉指指自己两个乌黑的眼圈,又拉了林箐的手按到自己胸膛上。“阿箐,你知道吗?刚开始时我一点底也没有的,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呀!”
他哀嚎,痛不欲生。
林箐给逗笑了,大眼笑成弯月,方俊辉看着她,有些痴迷,有些恍惚。
“阿箐,哥喜欢你,哥爱你。”他从不吝啬表白,从第一次说出喜欢你爱你后,只要吻她,他都会说这句话。
“哥,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林箐羞涩地回应他,有些沉迷,有些陶醉,还有,淡淡的惶恐。
爱情来得太快,如雾如烟让人总觉得不真实。
杨建设果然没再犯毒瘾,接下来养伤的日子,方俊辉还是绑着他。
林箐知道,方俊辉还要观察,确定巩固成果。
林箐很感激方俊辉,非常非常的感激。
无法想像,一个高度洁癖的人,却侍候一个前一刻还是陌生人,现在也还算不上亲人的人吃喝拉撒,给他抹药,忍受他的白眼和谩骂。
林箐被感激的情绪蒙蔽了双眼,她没有从中看到,方俊辉是那么心狠手辣,刚硬冷情,隐忍深沉的一个人。
明天就是一个月约期,她大姐就要回来,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林箐感概万千。
戒掉毒的大姐夫,在短短时间里,脸颊有了些儿肉,皮肤有了光泽,浑浊的眼睛变得清亮。这些都是方俊辉的功劳。
“把大姐夫松开吧。”林箐提议。
“不行,等我们走了,让大姐给他松绑。”方俊辉坚定地摇头,看林箐,一手比了抹脖子的姿势:“阿箐,我不想给追杀三条街。”
林箐扑哧一下笑了,双手轻轻地环住方俊辉的腰。
“追杀三条街其实不要紧,我能逃掉的。”方俊辉低低笑,抱紧林箐,咬住林箐耳垂,“我不能冒险,我不能让你当寡妇啊!”他拉长腔调,声音像猫爪在林箐心口上抓挠过,弄得她身体有些儿发痒。
“当然,这个也不重要,寡妇还能再嫁嘛,你能寻到第二春的,可是,我就太可怜了。”他揉装着呜咽声:“阿箐,我还是童子鸡,这么死了你说是不是好可怜?”
童子鸡!林箐周身着火。
方俊辉把她抱了起来,走进她睡觉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
林箐周身僵硬,两手垂在身侧,害怕地抓紧床单。
方俊辉脱了她的鞋子,脱掉自己的鞋子上了床。
“困死了,前些晚上都不敢睡,怕大姐夫毒瘾发作,怕他伤口发炎发烧病重。”方俊辉打了个哈欠,把林箐搂进怀里,埋头到她发间嗅了嗅,舒服地喟叹:“阿箐你真香,今晚我能睡个好觉了。”
话说完,他什么也没做,闭上眼,不久,传出匀称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