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箐怀疑方俊辉是不是有隐疾,有次两人抱在一起亲吻时,她悄悄地扭了扭身体蹭动,见他有反映后,她就没再想什么,心里觉得方俊辉有理智,很难得。
开学后,不知是因为过年连家都没回还是其他缘故,手机刚开机,铃声滴滴地响个不停。
林箐烦躁的很,连二妮和林娇的都不接,关了机耳根清静。
没几日,传达室喊林箐有人找,她让同学帮她去问传达室阿姨,是男是女多大年龄,得到消息是有男有女,看起来是她爸和她姐妹时,她让同学出去帮她告诉来人,她休学了,一年内不会回学校
林箐像关在笼子里待宰的困兽,她想回去看望林大成,很想很想,几乎控制不住了。
但是她又不想回去看望林大成,很不想很不想,她忘不了她姆妈佝偻的身影,老树皮一样斑驳干裂的双手,满是褶皱的枯萎菊花一样的脸,还有,僵硬的尸体!
两种思想在她脑子里斗争着,快要把她折磨疯了。
她只有逃避,避开一切,什么也不去想。
林箐逃避的,除了家人,还有方俊辉。
她没有心情和方俊辉谈情说爱。
这一天,看到方俊辉像揽着她一样揽着一个女孩的肩膀时,林箐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们是有好些天没在一起了,可似乎,应该是没断关系,还是男女朋友吧?
看到她,方俊辉没有慌乱,神色自若,揽女孩肩膀的姿态改为牵手,牵了女孩的手走到她面前,松开女孩的手,用他刚揽过女孩的手臂揽住她,“阿箐,这位是兴涛文具批发部老板的女儿媛媛,媛媛,这位是我老婆阿箐。”
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手像蠕动的爬虫,林箐觉得很恶心。
他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能到处勾搭女人?林箐想吐。
“你有老婆?”林箐没有失态,女孩却哭了起来,“你有老婆你还和我……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
他和眼前的女孩上床做了那事了,他不是童子鸡了,林箐有些呆滞,忘了愤怒忘了伤心。
“我和你说过,我有老婆的。”方俊辉挑眉,神情比女孩还意外,可也只是意外,没有尴尬和难堪,没有心疼,更没有不安惶恐。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女孩哭得更伤心了,抽抽噎噎喘气都不顺。
“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方俊辉的声音带了冷硬和不耐,手臂收紧,林箐整个落进他怀里。“我郑重地再说一遍,我有老婆,这位,是我的老婆阿箐。”
女孩捂着脸哭着跑走了,林箐拍掉肩膀上那只让人恶心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俊辉没有喊她,没有解释,没有挽留。
要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林大成的另娶姆妈的死是在林箐胸膛狠狠地刺上一刀,方俊辉的背叛,则是细细地针扎到她心脏上,没有鲜血,没有很明显的伤痕,那疼痛却如游丝经久不散,让人更加苦不堪言。
林箐很憔悴,苍老枯凄如寂寞了一辈子日薄西山的老婆婆。
方俊辉没有来找她,她以为,他们是彻底完了。
放暑假时,他却来了。
他递给她一把锁匙,“这是咱们以前租的那个房子的钥匙,梦琪明天来,我没空,你去车站接她。”
“我不去。”林箐不接,冷冷地转身。
“你是我老婆,你不去接谁去?”方俊辉攥住她的手腕,很用力,攥得她的手腕骨像要折断了。“林箐。”他喝叫,不复他一惯的开朗和爽快,面目狰狞可怖,“梦琪很喜欢你,她心里认定你是她大嫂,你不去也得去。”
他把钥匙狠狠地扔地上,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林箐看着地上那把钥匙,慢慢地,钥匙变成方梦琪单纯明净的脸,耳边响起方梦琪娇娇脆脆的声音。
“大嫂,你这么漂亮这么好,嫁给我大哥太委屈你了。”
“大嫂,我们家很穷,你会过不惯的,怎么办好?”
“大嫂,我要向你学习,嘻嘻。”
林箐蹲了下去,捡起了钥匙。
第二天,到车站时接到方梦琪后,她在心里把方俊辉骂了几千遍。
方俊辉没来接人。
他就不怕自己不来,他的妹妹没人接吗?
自己如果没来,一个小女孩在人生地熟又没手机电话的地方该怎么办?
她来了,所以,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