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马帮（4）

2018-04-15 作者： 燕垒生

八 马帮（4）

她的汉语已经相当流利了。杨定远道：“思华，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只觉有一肚子话要问，也忘了松开握着思华的手。思华被他握住了手，脸越发地红了。杨定远见她不回答，先还只道她没听懂，马上才明白过来，忙松开了手，正想再问，那老人道：“乌云，认识他？”

老人说的虽然是汉话，却很僵，比苏日勒和克的汉语还要僵硬，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思华的手被杨定远放开了，似乎松了口气，点点头道：“姥爷，就是杨大哥救了我。”

这话一说，杨定远的脸倒有点红了。虽然他帮过思华，可说救了她，实在有点夸张。他怕老人也说什么感激的话，忙道：“思华，这位老人家就是你说的姥爷么？”

“嗯。”

那一次思华要去伊尔库茨克，就是因为她听得姥爷在那儿。当时杨定远很为她担心过一阵，怕她找不到，但看来她的运气也真的不错。不过也到这时他才算明白，苏日勒和克怪不得说自己是中国人却又有这么个怪名字，原来他们都是蒙古人。

思华显然还想再跟杨定远多说说话，老人忽然说了两句什么，苏日勒和克道：“杨兄弟，老爷子说晚上又要下雪，趁现在天好，快走吧。”

杨定远点了点头，苏日勒和克蹲到老人跟前，让老人趴到他背上，背着他出了地窖。外面的人已经把货装上了雪橇，每辆雪橇上也都套好了马，苏日勒和克将老人放到最前一辆雪橇上，老人忽然说了两句，又向杨定远指了指。杨定远不知他说什么，低声道：“思华，你姥爷说什么？”

思华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你听不懂么？还没学会蒙古话？”

思华的脸刹时红了：“这两年我光在学汉话，姥爷说得快我就听不懂。”

杨定远心里有点异样的感动。思华学汉语，不仅仅因为她的父亲是个汉人吧？他看了看思华，又突然有点心虚地转过头，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也就是这时，苏日勒和克向杨定远招了招手道：“杨兄弟，老爷子叫你。”

杨定远走了过去，问道：“老爷子，怎么说？”

“你，跟着我。”

苏日勒和克怕杨定远不明白，在一边道：“杨兄弟，老爷子说，要你在他身边帮着赶雪橇。以后，背老爷子上上下下，就都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