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体内有一只蜣螂,正在液体中悬浮着,看上去活力四射,仿佛一只狂化的蟑螂。
关夫子目视球体内的蜣螂,脸上悲戚之色似有消逝,迟疑地问道:“这是强仔?”
倩影点头道:“强仔所属的侯姆族,本来就游离于五大神族之外,创世神当初造就五大神族时,决定另立三支神族作为五大神族的守护,其中强仔这一支名为侯姆族。
除非五大神族尽数陨落,其他三支神族,包括强仔所在的侯姆族是不得介入奥维斯大陆各种族的事务。
强仔的不安分是天生的,它们这一支侯姆族和蜻蜓所在的侯普族是表亲,它对蜻蜓的关照就可以解释了。
侯姆族的数量自创立那天起就非常稀少,每一代的数量不超过五个。据说万先生——”
她的声音被黑影打断,关夫子看到黑影用犹如实质的目光锋利的注视着她。
倩影摇头挣扎了一下,终于挣脱了黑影目光的钳制,继续道:“我们不再提及这个话题,关老三,如果你要蜻蜓复活的话,除非回到奥维斯大陆,寻找那时候的蜻蜓,但那时候的蜻蜓不认识你,就算你打开永恒轮轴也不能改变宿命。
如果你想要与蜻蜓同生死的话,更不可能,因为威廉姆斯的尸爆术是不可逆转的,而你已经是不死之身。
如果你感到愧疚和难受,我可以告诉你,蜻蜓将侯普寿衣披到你身上的那一瞬间,你得到的不只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不死之身,还有你对蜻蜓永世的亏欠。
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所有与拥有不死之身者结合的女子,都会用死亡来供养这个人。我不清楚这个是否是侯普寿衣带来的诅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侯普族的一本秘史中有此记载。”
关夫子摇头,眼眶的泪水继续流着。
倩影继续道:“我们都知道你很伤心,但永恒轮轴的秘密,我们毕竟才刚解开一角。现在,或者有最后的一个希望——”
关夫子突然疯了似地一把抱住李玦,急切吼道:“是什么?”
李玦摇头苦笑:“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想如果强仔在另一个位置的投影能有办法的话,或许这只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希望,但这只是希望,一丝希望而已。我知道你会愿意尝试,但确实很难,但也未必会有结果。”
关夫子看着水晶球,缓缓问道:“要去哪个位面?”
李玦将犹豫的目光投向黑影。
黑影单手一指,眼前现出一个灰黑色的空间门。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长袍马褂猪尾巴。
关夫子皱眉摇头,他对满清那帮人没有一点好感,更不愿意接触那帮八旗子弟。
黑影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叹了口气,就要转身离去,关夫子突然放开李玦,一把抱住黑影嘶喊道:“我要去找强仔!”
黑影叹了口气,目视李玦。李玦也无奈的苦笑摇头,缓缓的道:“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怀疑这是强仔的一个局。蜻蜓的离开实在太过悲惨,不过你如果决议要去找强仔的另一个投影,或许你会后悔,但不管怎样,这是你的选择,你非此不可吗?”
关夫子坚定的点头,纵身一跃,消失在空间门里。
话说清末民初,河南平州有一秀才姓张,屡试不中,年过而立依然穷困潦倒,无奈之下弃文从商,跟人贩卖瓷器。有道是柳暗花明,张秀才科场失意,做生意倒是顺风水上,没几年,就已是平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富商,锦衣玉食好不自在。
张秀才原本潦倒的时候,哪曾想过有今日富贵,当初穷居闹市无人识,现在高朋满座自不在话下。现如今同窗苦读的朋友好多都候补了知府、知州,最不济也是个县令,唯有他却是个铜臭商人,虽有意重叙同窗情谊,奈何明清两朝国策重农抑商,总觉有攀附之嫌,就有些郁闷。
百无聊赖之余,张秀才就有意结交些达官显贵,推杯把盏之中,有人指点他捐了一个候补县令,候补期间,却逢革命党人造反,五万两引子打了水漂,心中懊恼之至。
一日张秀才闲来无事在妓院喝花酒,遇到昔日同窗刘某,刘某早年贫苦,科举未果流落街头算卦卖字,后入赘一富商门下,也捐了个县令,任期内捞足了银子,却因分赃不均被师爷告到省里,省府派员督查其贪污案时巧逢革命党人作乱,县衙被炸成了废墟,县府的文书卷宗遗落的满大街遍地皆是,贪墨案情自然无从核查,遂不了了之。
二人谈及同窗旧情,世事无常,却各有诸多感慨唏嘘,不免多喝了两杯,张秀才念及自己蚀本买官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可真是打掉牙和着血吞下去,悲从中来,差点哭出声,只是强忍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刘某虽然同是寒窗五载,却连个秀才也没考中,也曾靠街头卖字卜卦为业,但生逢乱世偏偏交了好运,入赘一印坊老板家中为婿,日子倒也过得消停自在,借高利贷买了个县令,大肆贪污遭人举报,却逢革命党人作乱,清廷自顾不暇,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自然无人理会,现在过的好不安逸。心情之愉悦不可同日而语,于是刘县令多灌了几杯黄汤,言语中小人得志的嘴脸便露了出来。
“张兄且看,这个怀表是西洋欧米茄的牌子,光是手表就够你老兄再买10个即任县令了,不过这块表的价值倒不在于值多少钱,”刘某故意卖了个关子,一双鼠目瞧着张秀才似笑非笑,“所谓物以稀为贵,张兄你可知道这洋表的稀奇之处?”张秀才明知刘某在卖关子,仔细看了一眼怀表,除了表壳上有一个屎壳郎的造型外,实在没啥别致之处,他苦笑了下,有气无力的答道:“那又有什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