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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原本秋十三娘要来的,但方氏念着华灼身子不好,怕女儿再劳神,就派人去秋家说了一声,把今天的功课给推掉了,就连练字,也减了半数的量,华灼也就乐得清闲一日,带着两个丫头跑到华顼的书房里翻了半天,挑出一本,派人给庄铮送了去,权做谢礼。 “小姐,送本书做谢礼,怕是太轻了吧。”八秀在她耳边念叨着,“昨日草药哥哥也帮忙了,小姐也没付诊金。” “不过扶了我一把,送他一本书算是尽了心意,你看他那样儿,是喜欢什么金呀玉的么,只怕我送了,他还得摔出来。” 庄铮就要被过继到庄家大房,肯定是要进京的,这本算是让他能对京城的人情风俗有个了解,华灼没觉得送这个有什么不好,倒是看到八秀有为徐长卿抱不平的样子,便调侃道:“徐小大夫也不是眼睛钻到钱眼里的人,昨日他是顺手人情,我若硬送诊金去,倒平白辱没了他,但若没有一丝谢礼,又显得我不知礼,只是咱们家也没有什么医书药经,可得送他什么才好?” 她边说边对七巧一使眼色,这个机灵的丫头便配合着打趣道:“小姐,做大夫的,总免不了要出诊采药,一年不知要走破几双鞋,八秀的活儿做得最好,便让她纳双鞋子送给徐小大夫做谢礼,总归是她的草药哥哥嘛,倒也是不妨事的。” “呸呸呸……七巧你这坏丫头,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八秀虽有些娇憨,但也听出她们话中的调侃之意,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追着七巧一路打回了秀阁,直到七巧忍笑求饶,这才气哼哼地罢手。 华灼一脸无辜状,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唉,那只能亏待了徐小大夫了……” “那怎么成,草药哥哥明明也帮忙了……” 八秀抱不平的话又脱口而出,话音没落,就见华灼和七巧两个笑得东倒西歪,才知自己又上当了,只得跺脚嗔骂一句“小姐最坏了”,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屋中,思来想去,小嘴一嘟,做鞋就做鞋,她的活儿又不是拿不出手,谁怕谁。当下就盘算着什么时候出得门去,就往城东医馆拐一趟,问清楚草药哥哥鞋底大小。 华灼笑够了,又自首饰匣中挑出新近得的一对梅花耳坠,包起来想给杜宛送去,但转念一想,宛儿素来不爱这个,送给她反而还要恼了她,便又转了念,放下梅花耳坠,在屋里转了一圈儿,最后目光落在章亦乐送她的那幅踏雪寻梅图上,上回宛儿来还夸赞了几句,不如便被这幅画儿送她吧。 想到这里,她便让七巧把画儿取下来。 七巧一听,却慌了,连忙来拦,道:“小姐,你送杜小姐什么都好,只这幅画儿不能送,章五少爷是个霸道的性子,若让他晓得了,只怕要从汾阳赶到杜家,非把这画儿撕了不可。” 华灼嘴一撇,道:“他在汾阳,我若不说,他又怎么晓得。” 话虽如此,但她心中也觉得惴惴,上次告诉他,她把玉坠儿送给了伯祖母,他就已经写信来闹过一次,差点没跟她绝交,而且章亦乐还来信说最迟明年兴许又要到也石庵去探望姑婆圆慧师太,万一真的来了,发现画儿不见……算了算了,他送的东西,她不动就是。 不送画,又送什么东西给宛儿好呢?再绣个香囊,不好,虽说她现在手艺已经进步了很多,但杜宛又不缺这个。 “小姐,不如送一盒香,咱们府里不是刚购进了一批熏香,我记得杜小姐喜欢兰花味儿的。”七巧建议着。 “这个倒也好,宛儿读书时,最喜燃香助兴。” 七巧一提,华灼觉得十分合适,当下便让七巧去向双成姨娘要了一盒香,命人送到了杜府。 谁料那下人回来却禀道:“杜小姐收到香,十分高兴,原说是要过来看望小姐,谁料到郡守夫人突然上门,指名要杜小姐坐陪,没奈何,杜小姐只得让小的带回两本书来,说送于小姐病榻之上解闷。” 郡守夫人到了杜府,还指名要杜宛坐陪? 华灼虽然不爱多想,但这事里透着蹊跷,反正她也闲着无事,就托着腮眼珠子滴溜乱转起来。韦、杜两家虽都是清流,但其实私底下关系并不融洽,郡守夫人突然跑到杜府,又指名要杜宛坐陪,再联系郡守夫人最近在淮南府的行为,用脚趾猜都猜得出来她的用意。 难道整个淮南府都没有合郡守夫人心意的女孩儿,以致于她不顾身份,竟然找上了杜家? 华灼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她虽然看庄铮不顺眼,但也不否认庄铮无论家世相貌学识,都十分出众,在骨子里,跟杜宛其实十分相像,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杜宛感情好得如亲生姐妹一般,却偏偏跟庄铮说不到一起去。凭心而论,庄铮和杜宛十分相配,若能成其姻缘,倒也是佳偶一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抿唇而笑,不管庄、杜两家能不能成为姻亲,反正这回可让她抓住了把柄,下次再见杜宛,非要好好取笑一番,以报之前她被杜宛连番取笑之仇。 不过,如果以后杜宛嫁给庄铮,她们再想见面,只怕就难如登天了。华灼又有些不开心,她最好的朋友,只有杜宛一个,唉,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她们年纪都还小,嫁人的事,还要过好几年呢。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八秀跑进来,道:“小姐,赵小姐过来看您了。” 赵玉儿?来得倒快。赵家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她昨天才晕了一下,今天赵玉儿就来了。 “请她进来。” 不一会儿,赵玉儿来了,带着一脸笑颜,道:“灼儿jiejie今日身子可好?” 华灼回以一笑,道:“已经好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向来少出门,昨儿街上人多,一挤就晕了头。咦,你手上拿的什么,怎么这样香来?” 赵玉儿笑着把手上的盒子递过来,让七巧接过,然后才道:“我来看jiejie,总不好空着手,这是一盒我家新得的线香,送给jiejie熏熏屋子。” 华灼一愣,不由得又笑了。她刚给杜宛送了一盒香去,赵玉儿就又送回给她一盒。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你这样一说,日后我都不敢上你家串门了。”她拉着赵玉儿坐下,顺口又打趣了一句。 “jiejie到我家,蓬壁生光,哪里还需要带礼物,人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 到底是商户出身,赵玉儿说话,也越来越懂得奉承巴结。 华灼很讨厌赵玉儿言语深处透出来的功利心,但面上并不表露,反而笑吟吟道:“你呀,就会说话哄我开心,若是换了娉婷,只怕她要说我带了礼物上门就是看轻她,直接就恼了,不再让我进她家的门了。” 赵玉儿嘻嘻一笑,道:“宋家jiejie天生刻薄尖酸,不通人情,除了灼儿jiejie你,哪个肯受她那个脾气,前些日子她还跟几个姐妹吵嘴呢。” “又出什么事了?”华灼皱了皱眉。 宋家共有姐妹六人,但除了宋娉婷之外,其他几个都是庶出,嫡庶之间,关系能处得好的没几个,更何况宋娉婷那副动不动就要刺人几句的脾气,别说外人了,亲姐妹之间也一样关系紧张,吵嘴是常有的事。 赵玉儿鼻子一拧,不屑道:“还能有什么事,不外是她又端着嫡小姐的架子,抢了我送给月婷、琴婷她们的几盒香粉。” 华灼听了,神色不动。赵玉儿在她面前,从来就没少说过宋娉婷的坏话。宋娉婷为人虽然有些刻薄,说话也爱带着刺,但却并不是一个仗着身份欺负人的人,多半是赵玉儿送了香粉,宋家几个庶出的小姐人人都有,独独没有宋娉婷的份,恐怕她也是气不过,才抢了那几盒香粉,并不是留着自己用,而是一股脑儿扔了,以表示宋家人根本就不稀罕赵家的胭脂水粉。 小小年纪,心机倒不浅,几盒香粉就离间了宋家姐妹之间的手足情。 深深地望了赵玉儿一眼,华灼越来越觉得,陷害自己爹爹的人,有九成的可能是赵家,从赵玉儿身上就可以看出赵家的行事风格,与陷害父亲的手法太相似了,所以她对赵家也防得紧,赵玉儿每次来,她都派人盯着,赵玉儿的父亲赵望龙每次来找她爹爹商量事情,她更是盯得紧,每次赵望龙一走,她都要借口找书,把华顼的书房翻个底朝天,唯恐赵望龙偷偷留下什么东西将来成了陷害父亲的罪证。 不过也许是新江决堤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又或者是赵家对华顼暂时还没有什么不满之心,华灼虽然防得紧,但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因此纵然她有心提醒父亲赵家不可信,可因为拿不出证据,只能憋在心上继续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