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在酝酿着什么?
无数的问题在楚雁回的脑中盘旋,让她感到糊涂极了,只觉得原本好使的脑子忽然有些不够用起来。
还有她心中有一个最大的疑惑,如果贺靖仇知道自己的女人与南宫浩有些什么,那么必然会想到她家男人可能不是他的孩子,可是依他今日的举止,明显就是当她家男人是自己儿子看待的。
这样的表现要不是贺靖仇深信她家男人是他的孩子,就是他根本不在意她家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孩子,只是爱屋及乌的把他心爱女人的孩子当他的孩子来疼!
好拗口!楚雁回险些被自己绕晕了。
按南宫浩和太后的表现来看,她倾向于后者。当然,这些不过是她的猜测而已,根本作不得数。事实具体是怎样,还有待查探。
对了,文侧妃是南宫浩赐给贺靖仇的,难道她这样做是为了监视贺靖仇?贺靖仇对文侧妃的宠爱,或许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他知道玲珑玉却不愿意找出来给文侧妃。
“夫君,文侧妃是皇上赐给父王的,那其他的姬妾呢,可是皇上赐的?”看向陷入沉思的贺连决,楚雁回轻轻扯了扯他的手,似乎是为了应征自己的猜测,在他回神后这般问道。
贺连决点点头道:“我听路嬷嬷说过,父王因为舅舅的关系,年少时便与母妃认识,且他们感情极好,成亲后更是蜜里调油,唯一不足的是,成亲一年有余母妃依旧没有孕事传出,不过父王顶着压力,并未答应纳妾,甚至通房也没有,以至于祖母很是不满母妃。
就在她们水深火热之中之时,父王被皇上派去迎战越国,得胜归来后母妃已然生下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产后忧郁的原因,母妃生下我后,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连带着身体也亏了下去,找宫中的太医来瞧也没有结果,根本查不出病因,甚至也不是中毒。”
楚雁回心里警铃大作,难不成是因为母妃觉得她家男人不是贺靖仇的孩子,觉得亏欠,所以才会心情抑郁。在这落后的古代,没有抑郁症一说,又怎会查出人的心理疾病来?
可是贺靖仇与母妃新婚不久,夫妻生活必然很是协调,如果在贺靖仇离开上京没多久,南宫浩便对母妃做出禽兽的事来,继而母妃现自己怀孕并生下孩子,她又是以什么来判定她家男人不是她的孩子?难道仅仅因为和贺靖仇成亲一年多没有孩子,被南宫浩侮辱后便有了孩子?
贺靖仇如今孩子成群,母妃也是生下了她家男人,说明他们两个都没有问题,怎么能因此判定孩子不是贺靖仇的呢?或者说单纯的觉得那件事对不起贺靖仇,从而对她造成了心理阴影,以至于一病四年多,终是撒手人寰?
如此说来,害死母妃的罪魁祸居然是南宫浩吗?如果是这样,就算他是她家男人的生身父亲,想必也不会得到他的原谅!
“皇上觉得是他让父王出征而导致无人陪伴在母妃身边而造成她那个样子,作为弥补,便一气将文侧妃和六个姬妾赐给了父王。”说到这个,贺连决就有些生气。
呵,弥补是弥补,不过是因为对臣子的妻子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弥补吧?在她看来,最好的监视就是把自己的人送到别人身边吗!
楚雁回心中冷笑,对南宫浩的一点点好感也因为他曾经做过的事而消失殆尽,反之对贺靖仇则多了丝同情,不欲自己男人对他抱着误会,状似天真的问道:“夫君,如果皇上某天硬要给你指婚,你当如何?”
贺连决不解她突然问这个是何意,但是看着自家小女人瞪着一双眼睛期待的样子,适才心中的波动慢慢的平平复下来,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道:“娘子放心,即便是抗旨,为夫也绝不会像父王那样让别的女人来给你添堵!”
“可是那样难免会激怒皇上,咱们就算再强势,又如何拧得过皇上那条大腿?”
贺连决挑眉,好笑的问道:“那依娘子之见,为夫当如何?”
楚雁回装着思忖了好一会才道:“我认为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如父王一般,将之带回府上。你难道不觉得父王是推拒不过,才将文侧妃等人给带回了府中吗?”
贺连决这下子终于明白自家小女人的用意,脸上微微有些黯然,情绪也不若适才高昂,“或许吧。”
唉!
楚雁回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还是她太心急了,只是话已开头,不试试说不过去,“夫君,我知道你心里不满父王,便是因为他姬妾成群……”
“娘子,为夫明白你要说什么。”贺连决沉声道:“在母妃染病期间,他怎么能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是,他可能作为臣子无法推拒,但是他将人带回来,也可以完全不碰那些女人,不是吗?”
“夫君,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你算过没有?”楚雁回为贺靖仇开脱道:“文侧妃是在你出生没多久被带回靖王府,然而现在贺连奕才十七岁,也就是说父王是在许久之后才碰的文侧妃。夫君,何不放下对他的成见呢?”
贺连决摇摇头,有些激动的道:“或许他在母妃过世后再碰那个女人甚至是抬她为正妃,为夫也没有那么厌憎他,但他终究是在母妃还在世的时候,就碰了那些个女人,你说说,为夫如何能对他做到原谅?”
虽然贺靖仇适才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她家男人也表现出了一些情绪,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然二十来年,早便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或者化解的。是以楚雁回决定不再强求他,抚着他起伏的心口安抚道:“好了好了,夫君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今后再也不提这事了,嗯,罚我亲自动手做中饭可好?”
贺连决看着她那可怜兮兮极近讨好的样子,无奈的握住她的手道:“谁说为夫在和你生气了?我贺连决的女人是娶回来疼的,不是用来出气的。”
楚雁回何尝不知道他舍不得和自己生气?扬眉道:“啊呀,夫君没有生气啊?那为妻便免了做这顿中饭了。”
贺连决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好似怕她跑了似的,“娘子,为夫虽然不舍得看见你辛苦,不过许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了,不如娘子为为夫做一道回锅肉吧。”
楚雁回倚在他的怀中假哭道:“呜呜,没天理啊,人家才进门就虐待人家。”
贺连决狡黠一笑,附在她耳边道:“娘子,晚上为夫让你虐待回来好了。”
“……”楚雁回在意会到他潜在的意思后,顿觉哑口无言,这个恶心扒拉的臭男人!
……
文侧妃回到秀兰苑后,便屏退了一干下人,扯着屋内的东西就要往地上砸。
“母亲,砸不得。”跟着进来的贺连奕动作敏捷的上前将她手中精美的瓷花瓶给夺了下来。
不就是说现在砸了东西就要她自己掏腰包吗?文侧妃在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后,心中的气更大了,“谁说砸不得?我偏要砸!”
话落扯起另一只花瓶便掼在地上。
“母亲。”贺连奕见她又要去搬另一样半人高的玉质摆件,顿时吓得不轻,慌忙放下手中的瓷花瓶,直接将文侧妃的手给抓住,“母亲,咱们现在该想个对策应付楚雁回查账,而不是在这里脾气!”
“哼,不过吓唬人而已,怕她作甚?”文侧妃神情极为不屑,显然并没有将那件事当回事。
贺连奕将文侧妃扶到窗前的软塌上坐了下来道:“母亲,你看啊,那楚雁回每次一遇到事情都能逢凶化吉,惹她的人最后的下场都很凄惨,最主要的是儿子觉得她不像是说大话的人,所以咱们还是要想想对策的好。”
文侧妃不屑的神色这才收敛了一些,“奕儿,那咱们怎么办?要不然现在去把帐册给烧了?”
贺连奕在她矮几的另一边坐下来,无奈的道:“母亲,你今儿当真是被楚雁回气得不轻,连惯常的冷静与思考能力都没了。”
文侧妃被贺连奕这样一说,很快便冷静下来,堪堪想透了其中的关键。今儿才提出查账的事,现在把账册烧了,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又岂是明智之举?
一拍自己的额头道:“为娘今儿的确是被楚雁回那小践人给气糊涂了,奕儿,你说该怎么办。”
贺连奕眼睛微微一眯道:“母亲,账册是可以烧,但是并不是现在!”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