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朕来了!”
大军分开一条缝,凤子烨躲了半天,见早死晚死都是一死,只好从里面钻了出来。
“芳尊,走,萱花殿喝茶去。”
“不必了,萧怜可曾来过?”
“啊,内个……”凤子烨眼珠子乱转,若是说来了,又不交人,那是找死。
若是说没来,敢跟芳尊撒谎,还是要死。
“她啊,不知道来没来啊?怎么?芳尊把萧皇给弄丢了?”
胜楚衣凉凉白了他一眼,“走吧,萱花殿,喝茶。”
说完径自穿过大军,入了皇宫。
凤子烨跟在后面喊,“喂!不是说不喝了吗?朕还没准备好啊,朕现在就让人去准备,芳尊,您老人家慢点走!台阶多!当心摔着!”
胜楚衣的脚步戛然而止,找死!
凤子烨也跟着保持三丈的距离,停在身后,小心陪着不是,“朕说错了,芳尊,您慢走!”
胜楚衣阴着脸,入了萱花殿。
那茶奉了上来,他也不喝,就端在手中,静待茶凉。
凤子烨坐立不安地陪着。
该死的秋慕白早就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把心一横,事到如今,咬死不交人便是,“芳尊啊,茶都凉了。”
胜楚衣眉梢轻挑,“的确是凉了,麻烦换一盏。”
宫人将茶换了一盏,他还是不喝。
接着又等着变凉。
如此四五个来回,凤子烨本就是个小小少年,心气儿沉不住,“尊上,跟你说实话吧,萧皇她的确不在朕这里。”
“不在最好。”胜楚衣终于抿了一口茶,目光将整个萱花殿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在那屏风上停了停,“她若是来了,有劳凤帝相告,就说本座,在神皇殿等她。”
说完,撂下茶碗,起身告辞。
凤子烨懵了,吓唬朕半天,这就走了?没事了?
等胜楚衣身影走远了,他才缓醒过来,高喊一声,“送芳尊——!”之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萱花殿的屏风后,绕出个人影,萧怜目光幽幽,直到再也看不到胜楚衣,“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里。”
凤子烨也奇怪了,“他不就是来抓你的吗?怎么现你在这儿,就坐了这么半天,喝了口茶,就走了?”
“他……,大概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没事吧。”萧怜目光闪烁不定。
“师父,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凤子烨狗腿地凑过去。
“这次天嫁大典,是整个西陆三百多年未有过的盛事,不过此番,神都那边显然是无意邀我朔方出席,那么,朕要借凤帝的仪仗用一下了!”
凤子烨打了个指响,“好说!没问题!”
——
等到胜楚衣从皇都回了安西城,刚好两日,剑庐之中,霜白剑成!
凤倾城两眼冒光,双手将开过刃的剑恭恭敬敬奉到胜楚衣面前,“尊上,试试吧。”
胜楚衣拿过霜白剑,迎着光仔细一寸一寸查看,刃如霜雪,寒光如冰,剑柄上仔细铸了栩栩如生的木兰花。
他随手拔了凤倾城一根丝,扔向剑刃,那丝还未触及宝剑,就已被剑上凛冽的气息催断为两截。
胜楚衣眼角终于有了抹笑意,“师夫人的手艺,果然没有失传,有劳凤三公主。”
他收剑入鞘,便要离开,被凤倾城张开双臂横身给挡住了去路,“尊上,你不能走,师父还有后一半苍生叹没有教我,她现在跑了,你是她夫君,你得替她付账!”
胜楚衣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大胆子,定定地看了她的眼睛,清澈无暇,没有半点杂质,“什么样的人,铸什么样的剑,当年师夫人肯将毕生绝学传授给你,该是没有看走眼。霜白剑比之从前,少了戾气,多了灵性,更具神韵,该是铸剑之人心无旁骛,不染尘埃。好,我现在就将苍生叹后半段传你,但是只舞一次,学会多少,看你的本事。”
凤倾城大喜,扑通一跪,“谢师父!”
胜楚衣将她扶起,“怜怜才是你的师父,公主也说了,我是她的夫君,就该替她还账。”
他随手从院子里树下捡跟树枝,“苍生叹威力太大,我若是用剑,只怕这座安西城不保,只好以树枝代剑,三公主看好了,本座只演示一次。”
凤倾城为了霜白剑,这几日头都不知道掉了多少,却只能看到舞树枝,觉得好遗憾,可是能学到后半段,已经是三生有幸,就只好应了。
胜楚衣这后半段,舞得极为收敛,一招一式,完全按部就班机械地走完过场。
凤倾城虽然功夫不高,却极聪明,当然看的出来,“尊上,你该不是骗我吧?我怎么觉得你跟我师父舞的不一样呢?”
“哪里不同?”
“师父的苍生叹,分明就是绝世剑舞,荡气回肠,令人一眼心动,如痴如醉。可你这……”她嫌弃地撇撇嘴,“你这就是耍棍子。”
胜楚衣扔了树枝,“剑随心走,舞剑,要有人愿意舞,有人愿意看。我传你的只是剑招,剩下的,自己体会。”
他说完带着霜白剑,翻身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凤倾城在后面吼,“喂!什么玩意!骗人!”
她喊了两嗓子,见胜楚衣已经走远了,砰地关了院门,骂道:“什么木兰芳尊,两口子合起伙来铸霸王剑!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事!哼!”
她捡起地上的树枝,学着刚才胜楚衣的样子,随便捡了个招式,把满肚子暴脾气给舞了出去!
砰!哗啦啦啦!
剑庐轰然塌了!
凤倾城呆立在滚滚烟尘之中,嘴角抽搐,“苍……苍生叹……!”
她顾不得灰头土脸,转身冲出门去,“芳尊!等等我啊!再教几招啊!我当牛做马伺候您老人家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