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传来了他离开的脚步声。
童真真背倚着门,滑坐在地,心里一片凄凉。
走了,他终于离开了。原来,他的坚持不过如此。
虽然是她不想让他进来的,但是听到他的离开,她仍会心生埋怨。
她松开了嘴,却嗅到了铁锈味。
原来,她为了不流泪,不哭出声来,用牙齿咬住了下唇。没想到,用力过大,她把自己咬出了血。可是,因为太专注,直到此刻,她才发现。
坚强,并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是要和着血和泪的。
她在地上,坐了很久,等力量再次注入到体内后,才扶着门,站了起来。
进了客房的洗手间,她看到了自己的狼狈,双目发赤,唇上渗血,如同经过一场硬仗。
狠,只有对自己狠,才能隔断那理之还乱的感情,不是吗?
她用热水清洗着身子,看着混着血丝的水,流入地漏。
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一直呆在地洞里,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从这一刻起,她有了想离开的念头。
就算没有了爱情,她还有朋友,还可以重新再来。
慢慢的,她的心还是平静了下来。就算现在无法彻底遗忘,在时间的魔力下,她总有一天可以摆脱这段梦魇一般的感情吧。
痛定思痛,快刀斩乱麻,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那天夜里,明明找到了解决办法的她,却是辗转难眠,不知在床上侧转了多久,才算模模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又梦到了君冷澈,好像听到了他在自己的耳边轻唤着“丫头”,好像他轻轻地摸过自己的脸。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泪湿了枕头,不禁皱起了眉。原来,要从心里拔起一个人,是那么难。
不过,她很快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扩了几下胸,自己给自己鼓劲,“加油!不要为不值得的人再流泪了!”
为了更快地提起精神,她冲进洗手间,洗了一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从头浇灌而下,让她打了一个激灵,但是,脑袋却清醒得多了。
既然君冷澈为了君老太太回来了,那么自己就要和他谈一下,让他松手,还自己自由!
这个念头,让她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因为她清楚,想让他放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这些臭男人,就想着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美事呢。让他见鬼去吧!
快速地洗完了冷水澡后,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果真精神了不少,眼神清冽起来,双颊也有了绯红的红润。
想到要与他谈判,作战,她非常郑重地打开了衣橱,选了半天,才选了一身黑色的裙子,配上白色的风衣,说不出的干净,利落。一如,她希望的。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时,有一瞬间的迟疑。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明明是锁上了的。怎么现在竟然没有落锁?
想了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昨天,君冷澈一定进过自己的房间。那么,梦中所见的是现实。是他在自己的耳边轻诉,是他在抚摸自己的脸,是他在轻轻的叹息。
这算什么?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她只有抵触,将之归于惺惺作态。他以为自己是小狗,只要给一点点小恩惠,自己就会摇尾讨好?
她用力地打开了门,没想到,他正站在门外,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摆着丰盛的早餐。
“想不到,君司令,去一回帝都,倒学会了一套伺候人的本事。”她讥讽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动容。
一身黑色的他,脸色并不太好。在黑色的映衬下,为他的神色,添了一份落莫。他下眼睑处的隐隐青色,显示了他昨夜睡得并不好。
“丫头,”他的声音有些暗哑,“你一定要这样吗?”
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她挑起眉,“你什么意思?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样子?抱歉,姐,可学不会你这种演技。至于这些东西,姐也没有福气消受。你不如快递给你的小月月吧。”
君冷澈皱起了眉。
她可不想看他秀演技。于是,她抱着胸,冷冷地说,“昨天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似乎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眨了一下眼睛。
装,就装吧。智商那么高的他,会不知道她是指“离婚”这件事吗?
“那我就再说一遍。既然,你的心上已经有了新人。那么,请放彼此自由。我们离婚!”她冷着脸,清清楚楚地再说了一遍。
君冷澈的墨眸里乌云翻滚,生硬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