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说:“不了寻家多,常不得闲。”
女主人说:“今天你是……”
刘艳说:“我们学校有个事,想叫他……唉,怎不顶事了。”
女主人重重地唉了一声。
刘艳遗憾地离开大门,女主人并没有着急地关门,看着刘艳渐渐地离去,眼睛又湿润了。
是的,自己的男人不要离世,这将是又一组生意,一定又有上百元的收入,这是公家的一组生意,何止上百元收入,几百元上千元的收入呀!近年来,不但个人有这方面的需求,包括农民、工人、干部、市民,就连一官半职的人,科级干部,县级干部也趋之若鹜,深信不疑。男人的收入也是日渐丰厚,日日满载而归。
男人每天晚上归来,都要大把大把地从上下六个口袋里掏出柔搓成团的十块以上的人民币,炕上堆成一堆。她都要帮助整理,把柔搓成团的人民币展开展平,分类垫在一块。每当这样的时候,她的脸就笑得无比灿烂,敬佩自己的男人有如此的挣钱本事。
想当初,自己一个黄花闺女,虽说是黄花闺女,但个子矮,五官又不端正,特别是右眼有点斜,自己看上的,人家却看不上自己,这样的事例几乎是百分之百。这让她心里凉了许多,几乎没有希望了,要成老女子了。
还是丑女子有丑女子的福气,终于有一天,媒妁之人说来了一门亲事。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又怕又喜,怕人家看不上自己,喜是又来了提亲的。
他们见面了,他高高的个子,长脸,走上脚板一送一送的,脚板好像装着弹簧似的,腿之间摩擦着。她觉得还可以,不错的,不知对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看得上自己没有,她的心砰砰直跳,又怕以前再出现的问题,看不上自己。
她的心又盼又着急,几天之后,对方通过媒人传来话,同意这门亲事,就是说看上了自己。这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确实如此,是对方同意这门亲事,看上了自己,愣了一下,高兴起来。她本想又跳又唱,几年来的相亲失败,一次次渴望,又一次次失望,几乎麻木了她的心。她把自己掐了一下,感觉疼痛,这不是在做梦,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她想跳想唱,但姑娘的羞涩让她不敢跳起来,不敢唱出声。她躲在没人处甜甜地笑了,笑得那样发自内心,发自心底。
那天晚上她早早地躺在炕上,不是瞌睡,而是静静地想想一想自己的心事,几年来刚想想一想,就被对方一个不愿意击得粉碎,她不敢想下去,想也是白想,空洞洞地想那不现实的东西。这次现实了,实在在的。她把那高个长脸想得很具体,向自己走来,亲吻自己,甚至想到成亲的那天,洞房花烛之夜,他把她抱住,又抱到炕上,要解衣宽带,……想着想着,羞涩地笑了。
女儿的心事父母最清楚,父母的心也放下来了。在期待的几天里,有好话传来, 也有坏话传来,好话自然高兴,坏话却让他们胆战心惊。
说这个后生流氓成性,奸污过八岁女孩子。天哪,这哪是人干的,这纯粹是畜生!父母和她陷入空前的焦虑之中。不吧,再没有这样的机会,好不容易人家同意,看上自家了。
经过几天的思考,父亲说:“那也不算是个事,人大了,就有那方面的要求,那是一时的冲动,结了婚就好了。咱们再打问打问,看这后生平常的为人怎样,要是没有其他坏毛病,我看就好着哩!”
母亲好像不懂这些,见男人说此,也说:“穿衣吃饭量家当,自己是个什么人,好不容易人家同意这门亲事,个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人家同意,就跟上去吧!”
她也觉得,就像自己想男人似的,有时就有冲动和控制不住的时候,不过她想着想着就偃旗息鼓了,她对自己经过几年的说亲,已经没有了信心。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后生看上了自己,岂能白白就放弃!不能,绝对不能,就是有其他毛病也要跟着去,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