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虑的下一个问题是自己的未婚媳妇往哪个学校调动,哪个学校好,他不太清楚,也不顾问。自己虽在教育局,但他的业务使他自己很少到基层学校去,统考、升学考试、检查学校这些教育局经常性的工作,很少和自己沾上边,自己不熟悉基层学校。
不过往城里调,肯定是在城里几所学校,调到城里离家近,未婚媳妇满意,自己和家人也满意。先调进城再说,一不了解哪个学校好,二再给局长说有些不好意思,怕局长怨自己啰嗦,一次说清楚的事情要两次说。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老会计没有多延误,上了锁就离开。回到家,老婆做着饭,儿子还没有回来。
儿子开饭一阵了回来,为父的知道儿子的苦闷,见儿子端起饭碗,为父的说起局长答应的事情,一家人高兴地喜气盈门。
多吃了一碗饭的儿子,饭后赶紧给还在乡下的那位姑娘打电话,告诉了姑娘最新消息,要她到城里来。姑娘告诉他再有两天学校的这一学期的工作就结束了,就可到城里来了。
会计的儿子说你把所有在那个学校的工作都交代过去,下学期不去了,铺盖也搬回来。电话里姑娘喜气洋洋,她为自己的决策和筹码而得到的结果高兴,说工作一结束就到城里来。
挂了电话,姑娘就沉浸在喜悦中,终于可以进城了。女人的嫁人,可以让女人有许多选择,有许多想象的空间。那一晚姑娘失眠了,她想象着进城的生活,想象着和男人花前月下浪漫的情景。她笑了。
男人虽不是想象中的英俊高大,但不这样自己的进城目的就难以达到,等价交换,彼此有所利用。感情,没有感情,只能在厮摩中培养。
姑娘喜事冲心,但她严守秘密,秘密中她把自己影响到下一学期本校工作的事情都移交过去,交代清楚,又以要回去拆洗铺盖为由把自己的被褥带走,至此就和这所学校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这所学校曾是她的母校,她在这所学校曾是光辉的好学生,刻苦学习,勤学好问,为此她曾想象自己的未来,一定要走出这穷乡僻壤的山村。
她考上了乡镇中学,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市师范学校幼儿教育专业,学习期满本想希望分配到县城从事自己热爱的幼儿教育事业,不承想分配回到自己小学的母校,从事了小学教学。她不是不热爱自己的家乡,但就这样贫穷的家乡,她是热爱不起来的,贫穷不算,还交通闭塞,一切都落后。电想停就停,电视看不上,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现在她可以告别这个让她牵挂又揪心,不忍又不想待的这地方,她要到一个她向往的地方去,那里有现代化的气息,有她追求的生活。
两天时间在她的期待中一天一天地过去了。那天她给学生发了放假通知书,虽然只有八九个学生,但一切还得都有程序。随后就马不停蹄地挎着自己的行李包走到大路上,等待过往的班车。
班车一天两趟,早上一趟,下午一趟。
夕阳已经偏西,往常这个时候是不敢出门的,特别是进县城,县城没有亲戚,只得住旅社。现在县城有一个人在等她,在他家住,反正……到时再说。
车卷着尘土飞扬,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着,前进着。窗外的黄山被葱绿所掩没,退耕还林取得卓越成效,可以说青山绿水了。前进的土路成了石子路,尘土明显减少。
又成了柏油路,县城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