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阁离林乐容那里虽不算太远,也不是很近,慢慢走过去,也需要一些时候。名字虽好听,其实比起其他人的院子来,要简陋许多。
偏偏刘听荷又不喜欢那些繁芜的东西。院子里除了几棵树,连假山都让人拆了去,只有一个亭子,掩映在垂柳之下。
如今柳树是一片灰白,凉亭上雪亦未化,虽有阳光洒落下来,却依然给人一种冷涩的感觉。
“今日是大少夫人娘家人来接她回去的日子,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刘听荷见沈羿风不慌不忙地踱步进来,亲自倒了杯茶给他,唇边带着个浅笑,安静地开口。
“为什么是今天?要住几日才回来?”在刘听荷面前,沈羿风倒是十分放松。
“女子在婆家忙了一年,且过年这一个月又是忙而又忙的时候,如今出了正月,娘家人自然要接回去好好散淡散淡。过了这几日,可又是忙碌的的一年呢!”
刘听荷一行说着,一行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也不看沈羿风。
“对嫁了人的女人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日,也算是大日子!“
“这么说……”沈羿风忽地站了起来。“我先告辞。”
刘听荷抬起头来,目送着沈羿风匆匆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沈羿风急匆匆赶回林乐容的院子,小丫头告诉他,大少夫人已经走了。
他忙往外面追去,一直到大门口,也没追上林乐容,只看到几道车辙,留下些灰色或白色的印子。
沈羿风望着那些车辙发了会子呆,自嘲地摇了摇头,默默地转身往回走。
每一次回娘家,对林乐容来说,都是最快乐的事。家里人没那么多心机,没那么多算计,且都照顾着她的情绪。
就是三哥,也不过是在沈府说上那么几句,一出了那里,便再也不提沈羿风了。
藕心几个轮番回去看她们的父母家人,也是异常开心。
林乐容在家里住到第六日,柳欣怡便临盆,跟前世一样,一胎就给林家生下了一对双生子。
满府里的人都喜气盈盈,徐夫人和慧姨就更是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
自柳欣怡嫁给哥哥之后,定国公府的一切,便由柳欣怡打理。直到临产前,徐夫人才不情不愿地又接了过来,还一个劲儿地跟柳欣怡说,等出了月子,就赶紧再接手。
柳欣怡产下双生子,徐夫人一高兴,干脆提前就不管府内诸事了,每天就跟在奶妈后面忙着看她的两个孙子。双生子难免显得瘦小些,只是奶妈,就请了四个。
林乐容无奈,只好帮着且管了几天,抽空了,便去瞧柳欣怡和两个小侄子,还将提前给两个孩子准备的银锁拿了出来。
“小姐,你这是能掐会算吗?”慧姨见林乐容拿出的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惊奇地瞧着她。“不仅都是准备的一对,且这银锁,这小衣裳,也都是男孩子用的呢!”
“说的可是!”徐夫人也问道。“你怎么连银锁都备下了呢!”
男孩送银锁,女孩送金锁,是一直的风俗。林乐容自然没忘,也知道母亲和慧姨定然会询问。
“我梦到了啊!”林乐容顺口答道。“年前就梦到了呢!只是怕不准,也没提前跟你们说。”
几天来本就一直合不拢嘴的林翰飞,此时嘴巴张的更大了。
“乐容,你连这个都能梦到?这也太厉害了!快说说,你还梦到了什么?”
“这傻孩子!”徐夫人忍不住对慧姨摇头。“从小就上乐容的当,如今还是一样。”
林翰飞听徐夫人又提他小时候会被妹妹欺负的事,笑了笑,却见林乐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重和恍惚,心里一动,抽空便叫了林乐容出来。
“乐容,你可是又梦到了什么?”林翰飞悄声问。
“没什么!”林乐容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林翰飞心里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对这唯一的妹妹,却是相当了解的。只看林乐容的脸色,便知她没有说实话。
又想到依然在北域没有返回的二弟林鹏飞,脸色也忽地变了,一把抓住林乐容的手。
“是不是鹏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