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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梁妈妈的旧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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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陈子陵啊陈子陵!但愿你也有一天,能够渐渐忘却了然吧!只是耗去了这十年的时间,还是未免让人沉痛!

他又朝远处看去,这商州桥的另一头,已是站立了另一个痴痴等待的人儿。他朝自己笑了一笑,陈子陵,该你走了!于是他看着柳绵绵道:“绵儿,我走了,你记着,这世上有一个叫陈子陵的人,从此就是你的哥哥!”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好生珍重!”柳绵绵心中似也有不舍,她忍住泪珠道:“子陵……你也珍重!”陈子陵见她又真情流露,是呀,毕竟那一段青梅竹马的岁月是如此的令人难忘!揶揄道:“好好的!可不许再哭了!往后我又不是不进宫了?倒时,再和你好好叙叙家常儿!”柳绵绵道:“也是!你我还不都是好好儿的么!”陈子陵笑道:“绵儿,你回头看,等你的人儿已经来了。”柳绵绵听着陈子陵的话儿,不免朝后看去,只见桥的另一头,司马濯已经候着多时了。

她便又落了泪,却又破涕而笑,却不知何时,陈子陵已经悄然地走了。她并不上前,只是感慨万分地看着他,自己是何时,喜欢上他的?桥另一头的人目光更是复杂,终于迈过脚步,来到她的面前,垂下眼眸,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句话:“好了。别扭好了吧!可跟我回去吧!你可知,宫里的第一棵铁树已经开花儿了!快跟了我去瞧瞧!”

此外,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执过她手,相依而行。

话说那李小贵自离开柳府后,以帮人打佣工为生。一路也打听这柳府的事儿。不料想就听到了这柳时元失忆、罗茜雪失踪之事,想来这些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心中也自不平静。

想来想去,还是回商州城的好!可是一日他到了城外,却发现自己的画像已经张贴在了城门之外,他心中惊异,莫不是自罗茜雪失踪后,自己所为已经被人知道?通缉与他?

他想到此,便赶紧将斗笠将脸上拉了几下,悄悄找了个僻静的地儿,易了容,还是换回昔日他在罗秦桧府里的样儿,这才顺利进了商州城。

待到了城内,他心中又是一惊。原来城内也贴有他的画像,只是这城内和城外的画像自不一样,城外的是他的本尊,城内的却是他易容后的画像!他看了心内是大大的一惊!看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想来想去,自己那天自柳府不告而别,恐已经引起了那管家的注意吧!

如今之计,可怎么是好?不知不觉,他还是走到了宝簪楼外。这里,来往客商繁多,也自不会有更多的人认识与他。况且,他也好久没悄悄看过她了。

这一日,因天气渐凉,梁妈妈见这天儿是一天比一天的冷了,便预备下银钱,去了附近的布庄,张罗着给楼里的姑娘们做些御寒过冬的衣物。天色都擦黑了,她才喘口气儿,往自己的厢房而来。

待走近屋子内,兀自却发现屋子里有一人!来人听了脚步,没曾想现在她已回来!立刻拔腿想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缩回脚步,一动不动地立在屋子里。

梁妈妈刚想大呼:有人呀,有贼人呀!

可是见这人蒙着脸,却又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倒是心中生疑,大着胆子问道:“倒是没见过,进了人屋子,见了主人回来,赖着不走的人!”

李小贵的烁目看着她,心神激荡,梁妈妈想此人现在就在她的屋子里,细细瞧了一瞧,身上好似也没什么凶器,想来,她这宝簪楼里,前后上下都有好生手的人,心中倒是更加不怕了。

她便将余下的银子大大方方地往桌子上一饭,等着这贼人来拿。可是此人对这银子竟似无意,甚至是看也不看!这是何意!她不由心中起疑,大声问道:“现成的人儿、现成的银子都在你的面前,你却只这样站着,可是奇了怪了,你到底是谁?”

李小贵看着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神伤,他在屋子里立了许久,梁妈妈不由恍惚道:“真是中了邪了,怎么瞧着你的身子竟和我认识的那个死鬼一样!”说罢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十年前那死鬼自出狱后,还一顶花轿停在这宝簪楼门前的呢!可惜被我赶走了,这一晃十年,想来这死鬼已经成家立业了吧!”

李小贵听了,身躯似是晃了晃,终于来到梁妈妈的面前,颤抖着说道:“红鸢,是我!”这一声“红鸢”一唤,梁妈妈听了简直就如天旋地转。她勉强直着身子,看着来人,不看则已,一看此人不是城内那各处通缉的画像上的人儿么?可怎么他知道她的名字,还会潜入她的屋子里?

李小贵又说了一遍:“红鸢,是我!”说罢,前去将屋子里的门儿阖住,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梁妈妈颤抖着手,将屋子里掌上灯,细细地看着眼前之人,简直就要昏厥过去!李小贵见她神情激动,柔声说道:“是我!”梁妈妈终于相信眼前的人儿便是自己心中又恨又爱的李小贵,每个晚上她都无不思念,可是等真真正正的人儿来到她的面前时,她的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儿来。她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小贵半响,方才嚎啕大哭起来。

李小贵劝道:“红鸢,不要哭了。仔细别人听见,你知道的,我可是大街上的通缉犯!”这话一出,吓得梁妈妈赶紧停住嘴儿,用手帕擦了擦泪儿,说道:“我只当你是死了呢!只差到你坟头去看你呢!如今黑灯瞎火的来吓我!”李小贵听了,苦笑道:“红鸢,你可还是在怪我?”

梁妈妈止住泪,说道:“当年,你家被抄了,连累的我家也倒了楣!可谁叫我是你的未婚妻呢!虽然你那好面子爱虚荣的父母不承认。是,我是小户人家出身,与你不配!可你家不也是小门小户的!你爹不也才做个七品芝麻官!”她想想又叹道:“你一片痴心,只说非我不娶,回去通融了你的父母,我自个便也在家中学字念书!只等着有一天,你的大红花轿前来迎娶我!可谁知你家摊上这个灭九族的事儿呢!”作为李小贵的妻族,梁红鸢的父母也跟着连坐,恨得她爹在牢里是跺脚拍掌!

李小贵听了,便执住她的手道:“红鸢,你受苦了。我们一家遭了难自是不说。就是连累了你家,我在牢里想到此,便夜夜都合不下眼儿。”

梁妈妈听了,生气道:“既如此,为何你家无罪释放了,却给我带来一封退婚的休书?是了,你爹又官复原职了,你们都无罪释放了,可是却忘记了我还在宝簪楼里!合着我们跟着你家蹲牢狱,都是当小孩过家家儿的吧!”梁妈妈说着,心中更是气愤难平。

李小贵听了,奇道:“红鸢,你误会了。我给你写的不是休书,而是一封长信!这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冤案既平,你竟还在宝簪楼?”

梁妈妈便道:“反正我在这楼里收到了这封休书后,犹如晴天霹雳,便发誓,从此在这楼里再不出去了!况且我父母出狱后,身子便一向不好,不过数月就都双双染疾下世了!从此我便一心一意地留在这楼里!”

李小贵长长地叹道:“原来如此!想来那封休书,定是我母亲偷着写的!哎!她这样的死板脑筋坐了牢后也改不了!”他想想又道:“是了是了!怪道我出狱后,知道你还在宝簪楼里,备了大红花轿来娶你,你死也不出楼了呢?旁人看了一天的笑话!”他哀声叹道:“想来,你当时就已经死心了吧!”

梁妈妈听了,站起身来,拔出头上的簪子,用簪子挑了挑眼前的盏灯,屋子里便又变得更明亮了些!她叹道:“事情已经过了十来年了,你我都已是三十多岁的人儿了!说这些又有何用?”李小贵听了,便止住嘴不语了,想想又道:“现在,即使我有时间,也是不能在一起的了!现下我是朝廷的罪犯!”在梁妈妈的诧异眼儿神中,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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