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黛茵默默凝望前方的冰山,审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道:“打开它,”冰山内有一条通往寒冰洞的隐秘途径。
水黛茵此刻的心情可谓是极其复杂,自从万古玄冰岩落下之后,她的内心便处在激烈的搏斗之中,此时开始尝试救出姐姐和唐猎,似乎已经稍嫌太晚,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姐姐柔弱的身体能否承受寒冰洞严寒恶劣的环境。
唐猎和水致柔穿好衣衫,彼此之间终于突破了最后一层关系,目光相触之时其中充满了甜蜜,水致柔身体好转的速度远远超出唐猎的想象,在他的搀扶下,水致柔甚至可以站立起來小步行走,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她一定能够恢复如常。
“我们一定要走出去,”唐猎抬头向上方仰望,他坠落下來的时候已经看清上方的冰岩,知道想要从上方洞口脱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來奇怪,虽然在刚才耗去了不少的能量,可是唐猎却沒有丝毫的疲惫感,悄然运行体内能量,却发现体力前所未有的充沛,比起先前好像更加浑厚,难道在救治水致柔的过程中,自己也得到了莫大的提升。
水致柔用手掌轻叩周围的冰壁,发现全都是实墙,轻声道:“唐大哥,这周围好像沒有通路,”
唐猎点了点头,耳朵挨在冰壁之上,凝神倾听,竟然隐约听到外面传來斧凿之声,他示意水致柔过來,贴在同一位置,水致柔也听到了那敲击声。
唐猎道:“好像有人正在凿开这里,”
水致柔轻轻点了点头,芳心中感到一丝安慰,妹妹终于沒有忘记自己,想到水黛茵刚才的表情,水致柔的心情不觉沉重起來,难道她们姐妹之间昔日的那份深情再也不复存在。
唐猎目光如炬,即使在黑暗中仍旧能够清晰的看到水致柔的表情变化,轻声道:“宫主有心事,”
水致柔幽然叹了一口气,她握住唐猎的手臂道:“唐大哥,有件事……我始终都想问你,妹妹为何会如此仇恨你,”
唐猎脸上一热,沉默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低声道:“宫主,我若是说出实情,你只怕不会原谅我……”
水致柔内心无比错愕,她的内心甚至开始动摇,生怕唐猎的回答会让她无法接受。
唐猎道:“你记不记得上次我潜入水晶宫营救玄波公主的事情,”
“当然记得,”
唐猎道:“你了解自己的妹妹吗,”
水致柔轻轻点了点头,却不知唐猎具体所指的是什么。
唐猎道:“水黛茵囚禁玄波公主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政治上的事情,”
水致柔俏脸微红,她当然知道妹妹当初为何囚禁玄波公主,只因她贪恋玄波公主的美色,想要将之纳入宫中,那时候玄波公主的真实身份并不为人所知,而且她正处于失忆状态之中。
唐猎道:“我前去解救玄波公主的时候,水黛茵正想与玄波共浴,在浴室之中点燃迷香,我万万沒有想到的是这迷香竟然有催情之用,”
水致柔一双美眸流露出惊恐的神情,她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唐猎痛苦道:“我不慎中了她点燃的迷香,在恍恍惚惚之中竟然……”
“不要说了,”水致柔痛苦的摇了摇头,一切终于水落石出,难怪妹妹会如此憎恨唐猎,可这一切又非唐猎所能够左右,冥冥之中难道是上天注定。
唐猎苦笑道:“莫说是你,就算我也无法原谅自己,”
水致柔黯然靠在冰壁之上,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唐大哥,你可知道,只有处子之身方才可以执掌海族女王的权力,这就是黛茵为何对女子情有独钟,却对男子敬而远之的根本缘由,”
唐猎低声道:“我并不想发生这件事,”
水致柔点了点头道:“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海族内部必然出现动乱,我妹妹的王位也无法保全,”
唐猎显然沒有想到后果如此严重,一时间呆在那里。
水致柔道:“唐大哥,只怕黛茵终生都无法原谅我们了,”她用上了我们这个字眼,显然将唐猎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位置上。
唐猎握住她的柔荑道:“你能够原谅我吗,”
“我能否原谅根本就不重要……”水致柔的声音充满了理性:“唐大哥,你答应我,一定要保住这个秘密,除了我们三人外,这件事不可以再泄露给任何人知晓,”
唐猎重重点了点头。
此时外面的敲击声越來越清晰,水致柔靠在唐猎的胸前,轻声道:“等妹妹进來,无论她做什么,你都不可以反抗,”
唐猎内心剧震,用力咬了咬下唇,终于点了点头。
前方的冰壁被凿开一个小洞,微弱的光线从外面透射进來,小洞迅速扩大,很快就形成了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的洞口。
水黛茵冰冷无情的声音从外面传來:“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唐猎朗声道:“不用看,我们不但活着,而且活得很好,”
洞外的水黛茵芳心剧震,一时间内心中不知是喜是忧,俏脸之上杀机时隐时现,她厉声道:“将他们给我捆起來,”
唐猎并沒有反抗,和水致柔一起被水晶枷锁锁住,送往绝情宫听候发落。
水致柔静静依偎在唐猎的怀中,唇角流露出一丝无比幸福的笑意,如果不是为了她,唐猎绝不会甘于束手被擒。
唐猎低声道:“你怕不怕,”
水致柔摇了摇头道:“和你在一起,这世上沒有任何事值得我害怕,”
唐猎微微一笑,他的表情虽然平静,可是内心却沒有一刻平息,他的思想始终在激烈的运动着,刚才他之所以放弃反抗,并不仅仅是因为水致柔的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即便是反抗也于事无补。
沦落到目前的境地,并沒有让他感到恐惧,他甚至沒有考虑过自己会死,在他心中,总有一种感觉,水黛茵不会杀死自己,否则何必千方百计的引自己前來,她一定有事还沒有说出來。
水黛茵颀长的倩影终于出现在绝情宫中,宫门在她的身后缓缓关闭,清冷空旷的宫殿之中,只剩下她和唐猎水致柔三人。
水黛茵亲手点燃水晶灯,俏脸流露出高傲冷漠的神情。
她的目光终于停留在水致柔的俏脸之上,姐姐在短时间内的变化让她无比震骇,水致柔整个人宛如重生的花朵,周身流露出盎然的生机。
水致柔在妹妹的逼视下,俏脸不觉飞起两抹红云,她含羞垂下黑长而蜷曲的睫毛。
水黛茵沒來由感到一种愤怒,她敏感的觉察到姐姐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这种改变极有可能是唐猎造成的。
她猛然转向唐猎,冰蓝色的美眸中迸射出阴冷的杀机。
唐猎仍旧是那幅懒洋洋的笑脸,仿佛周围的事情跟他沒有任何的关系。
水黛茵怒道:“我定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猎明知故问道:“水黛茵,你为何这么恨我,”
水黛茵缓步走到唐猎面前,猛然抽出一把寒光逼人的水晶匕首,锋芒抵在唐猎的咽喉处,一字一句道:“你害得我好惨,”
水致柔惊呼道:“妹妹,”
“住嘴,”
唐猎无畏的和水黛茵对视着:“那件事只怕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如果不是你心怀不轨,在浴室之中布下催情的迷香,我焉能对你做出那件错事,”
水黛茵怒吼道:“无耻之徒,”纤手用力,匕首的尖端刺破唐猎颈前的肌肤,鲜血沿着唐猎的颈部缓缓滑下。
水致柔含泪道:“妹妹,你若想杀唐猎,便先杀我吧,”
水黛茵转身望向水致柔,怒道:“你心中只有这个淫贼,可曾当我是你的妹妹,”她激动之下,突然感到喉头一阵恶心,转过身去呕吐了起來。
唐猎叹了口气道:“水黛茵,你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不妨对我们说出來,或许大家可以一起面对解决,”
“住口,”水黛茵近乎疯狂的叫道,她以匕首抵住唐猎的心口:“我今日定要杀死你这淫贼,”
唐猎凝视水黛茵的美眸,从中看出了几许愤怒,几许犹豫,他微笑道:“你倘若杀了我,你腹中的胎儿只怕再也沒有父亲了,”
此言一出水致柔娇躯剧震,她不可思议的望向水黛茵,却看到妹妹握住匕首的纤手不断颤抖了起來,显然唐猎的这句话并非毫无根据。
唐猎只是根据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可是看到水黛茵反应如此激烈,无疑已经将自己的推断证实。
唐猎柔声道:“如果你当真怀上了我的孩儿,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所做出的伤害,负起我应当的责任,”
“你住口,”水黛茵尖声叫道,她再也无法控制内心的情绪,水晶匕首从手中当啷一声跌落在地上,她捂住俏脸,无助的坐倒在地上,大声哭泣起來。
水致柔还从未见过性情坚强的妹妹在人前哭泣过,她美眸含泪道:“妹妹,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一定可以渡过眼前的难关,”
水黛茵冷冷道:“事情并非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说的轻松,”
她抹乾眼泪,怒视唐猎道:“你打算如何负起责任,”
唐猎低声道:“倘若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
水黛茵呵呵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为了你,我会舍弃自己的王国与子民吗,”
唐猎默然无语,他与水黛茵之间只是因为那次的错误联系在一起,他们的确沒有太深的感情。
水黛茵冷冷道:“我知道,你医术高超,如果你真心想帮助我,便帮我除掉腹中的孽种,”
唐猎内心剧震,万万想不到水黛茵竟然如此冷酷,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不忍之色,虽然流产手术极为寻常,可是水黛茵腹中的是自己的骨血,让他怎能忍心下手。
水致柔紧张道:“妹妹,那是一条小生命,更是你自己的骨血,你何以忍心做出这样的决定,”
水黛茵冷冷道:“你不是我,永远不会懂得我的痛苦,”她手捂小腹道:“我对他沒有任何的感情,有的只是仇恨,”
水致柔痛苦的摇了摇头,倘若可能她情愿替妹妹受罪。
唐猎犹豫再三,终于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水黛茵怒道:“你沒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唐猎冷冷道:“我既然敢孤身前來,事前便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你可以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能够保证,你腹中的胎儿会一天一天大起來,到难以掩盖的时候,海族的臣民会如何对你,”
水黛茵怒道:“我可以将你们全都杀死,”
唐猎微笑道:“倘若我死了,你怀上我骨肉的消息马上便会传遍整个格兰蒂亚大陆,不信你可以赌上一赌,”他步步为营,化被动为主动。
水黛茵此时方知道唐猎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难于对付,冰冷的目光终于软化,她低声道:“倘若你帮我解决此事,我可以放走凌鹰,也会将权杖交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