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姑放心,我是你亲自教的,谁敢欺负我?”她拉起南姑的手,贴在脸颊上,“我们要走了。南姑,以后不管你想见我,还是需要我帮忙,只要一个口讯,我会立刻赶到。”
“嗯。”南姑笑了,“公主保重。”
“南姑也保重。”楚卿笑笑,翻身上马。
三人走了。
南姑独立山脚下,目送三骑远去。直到人影渐淡,消失在苍茫山间,她仍旧伫立不动,凝望那个方向出神。
崇山如幕。
楚卿已走出很远,仍忍不住回顾。
宇文初不由一笑:“既然如此不舍,何不多留几天?”
“多留几天,还是要走。”楚卿一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只是没想到,我与南姑之间的离别,竟来得如此突然。”
“世上许多离别,总是不期而至。”姜檀接口,忽然问,“阿瑞,你要回陈国么?”
“嗯。”
姜檀垮下脸:“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楚卿笑了笑:“郢主的病已好,我已不必再去。可他的病虽然好了,身子却仍旧虚弱,还须善加调养,更须有人陪伴。三殿下,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回去多陪陪他吧。”
这话说得委婉,意思却很明白。
姜枚无法长寿。
他余生已不多,作为唯一的亲人,更该多留出时间,陪伴他左右,以免离别不期而至,彼此都会留下遗憾。
姜檀神色一黯:“我明白。”
楚卿点点头。
姜檀忽又抬起眼,看着她说:“阿瑞,你没有骗我吧?”
“啊?”
楚卿一愣:“当然没骗你,郢主他……”
“不是,我不是说皇兄。”姜檀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半信半疑道,“你真的回陈国?不会是去卫国吧?”
“当然不是。”
她哭笑不得:“显儿才刚登基,我便离开这么久,一直很不放心。如今既然已没事了,我当然要回陈国。”
“哦。”姜檀信口一应,可样子似仍不信。
“三殿下,前面已到了岔路口。”宇文初忽然说话,抬手一指前方,“三殿下要回郢国,就该由此向西,与我们分道扬镳了。”
“不用你提醒!”
姜檀白他一眼,回头拉住楚卿的手:“阿瑞,你说不去卫国的,你说话要算数。我回去看过皇兄之后,也一定会去看你,你要在陈国等我。”
“好。”楚卿说。
“真的?”
“真的。”
“那你多保重。”姜檀依依不舍,又拉着她半天,才不情不愿放手,“那我走了……真的走了……”
楚卿忍住笑:“你也多保重。”
“嗯。”
姜檀终于走了。
宇文初一撇嘴:“幸亏南疆风大,还能将他吹走。我只怕再过一会儿,他就粘在你手上了。”
“你少说风凉话。”楚卿瞪他一眼,好气又好笑,“天黑前要出山,我们也快走吧。”
她说完要催马。
“等等!”
袖角忽然一紧,宇文初拉住她,指指另一边说:“我们走这边。”
这边?
她微微皱眉:“这边方向不对。”
“正对。”
宇文初一笑,眸光闪烁:“这边有个大好机会,正在路上走呢,我可不想错过。阿瑞,难道你要错过?”
大好机会……
楚卿已明白。
她想了想说:“可是这个机会,就像一块火炭。虽然作为筹码,可令对方忌惮,但若拿捏不好,也会引火烧身,实在有点炙手。”
“阿瑞放心,我有分寸。”宇文初说。
楚卿一叹,点点头:“好吧。”
宇文初笑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拨转马头,驰上另一条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