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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雾云深处(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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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雾云深处(七)

2018-04-15 作者: 细沙子一粒abc

第七十九章 雾云深处(七)

“早恋”不论是否存在,都不用紧张,更不能小题大做,要相信现在见多识广的孩子,他们能处理好大人听之就担心恐惧会影响学习的“早恋”。学生们不怕监控,只怕大人不理解他们。

说到监控,这老头校长上任后很快就发现学校的监控安装的“不够”,他也要跟风,加装监控摄像头。花钱的事,他学得快,社会上刮什么风,他准兴什么浪。当时不知为什么,各地学校的领导们都疯狂地安装监控,被网友戏说是因为监控设备贵,安多少还都自己说了算。有钱的就装密集些,森严壁垒够威风,没钱的就拿安全说事,苦谁也别苦了孩子,要看好祖国的花骨朵,勒紧腰带也得装。当然,花的都是纳税人的钱,校长们出手都挺大方。

说时迟那时快,一转眼,校园里满楼道满院墙都有新装的监控头上岗,还真有壁垒森严之势头。就有老师戏说:等哪天说不定洗手间也给装上了呢。这装监控的是是非非是说不清,不然官人也不会蜂拥而至,稀里哗啦扎堆地安装。再说,人家就是靠监控发现了学生“早恋”,说明人家的监控是在坚守工作,而且还有人天天查看,也没白装。可风景这边独好的监控是否在工作就不一定了。

有网友就根据近年来众多与摄像头有关的新闻,总结出了几条有中国特色的“摄像头定律”,曰:“一,摄像头是玩‘政绩工程’的重要道具,很多地方都将安装摄像头作为一项重大工作举措大肆宣扬;二,公家安装的摄像头花费不菲,有的甚至还是‘天价’。因此,我强烈怀疑某些地方的摄像头工程其本质不过是某些经办人的‘致富工程’;其三,中国的摄像头‘识大体、顾大局’,对某些部门有利的时候,它们尽职尽责、一览无余,而对官方不利的证据,它们基本上‘选择性失明’,甚至还常常在‘适当的时机’坏掉,来个‘一推六二五’。例如,云南‘躲猫猫’事件中,相关部门以监房摄像头已坏为由拒绝提供录像。”可见让监控摄像头忠于职守也很难。

林思她们三楼办公室挨着礼仪班,按说顶着礼仪俩字,这个班的学生应该更文静才是,可恰恰相反,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爱打闹的学生,用“疯”来形容也不为过。一下课,那帮女孩子就在楼道里追逐打闹,吱哇乱叫,在地上滚得一塌糊涂,拉都拉不起来。如果那监控在工作,应该能录上,如果有人查看,就能发现在楼道里打滚的学生,就应该有人来管。可这里好像是个“死角”,总让人觉得那些监控都是个摆设。学生不怕,老师不问:钱都花了,你问不是自找没趣,多管闲事,弄不好也落下个什么恐惧症就不值了。话说也怪,13年后,礼仪班出去应酬的机会明显减少,学生的表现反而有进步,也许是少了一份优越感,心也静了,不然总是到处抛头露面,动不动就与大领导合影,大小会议都仰仗礼仪班增色添彩,难免让十几岁的学生得意忘形,台上台下两个样,谁能说反腐倡廉,一切从简对这些学生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对学校而言,礼仪班外出的机会少了,对学校是个损失;别看礼仪班没办几年,可却没少在闪光灯下曝光,没少给学校长脸,没少给校长机会上镜头;礼仪班,那就是学校的鲜亮名片。有的专业班开了那么多年,都不及这新办的礼仪班出名,那就是学校的名星班,因为有了这张闪亮的名片,更多的人了解记住了这一职业学校。就有市区的某个职校校长说,他们也要办一个礼仪班,不排除是羡慕礼仪班的明星效益。世事难料,眼下也许那校长已经改主意了。

再说装监控花钱吧,那都是派大用场,校长当然理直气壮,也没事先告知老师们,那也是他的特色,所以大家就不爱开他的会,不排除会上该说的他不说,不该说的就信口开河没个把门的,反正这次他认为装监控的事没必要告诉大家,花钱的事他自己说了算,再则,纳税人的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过去,原校长最爱在教工大会上说学校的工作,要做什么一定提前告知大家,让老师们心里有个数,要用多少钱,为什么要花这笔钱等,都讲的一清二楚,即能打消大家的疑虑,又能让老师们有主人公之感。谁都知道,瞒着老师们也可以,可那创建和谐校园就是句空话了。

这新校长也说要创建和谐校园,可他的自我意识让他的话成为空喊口号。特别是在花钱这件事上,他虽然老了没法再说:我的青春我做主,但他可以说:学校用钱我做主。这话细想一下也没错,校长负责制给了校长一人独大的权利,当然也养成了校长们大把花钱的毛病,更何况,钱往哪儿流老师们也管不着,不然怎么叫校长负责制。有大钱花,校长哪个不皆大欢喜,而老师们只有看不惯和心痛的份了。

有权就用,有钱就花,没权没钱的百姓,就想有个好当家。这也是多年来大家的经验总结。

过去放假时章校长都给老师们发放一个大“福利包”,保证家中经济条件不太好的教师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年节货开支钱,这才是一心为大家着想的好当家好校长。可这老头校长一来,“福利包”一下子就缩水了。这钱都跑哪里去了呢,只有他自己知道吧,反正老师们不知道为啥会严重缩水。他怕是已经完全忘了他那“外甥打灯笼”的承诺和让大家“幸福”的大话。一个校长,能信誓旦旦地保证让别人幸福,还真自信,只是不知他是怎样理解“幸福”俩字的。这两个字,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人人见解不同,而他大概认为能当上校长就很幸福,不然他怎么总说他26岁就当上校长了。说他已满足,也没人相信,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更没人说得清楚,毕竟校长上面还有局长,可他这年纪已经没有空间了。他也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当局长的校长也应该不是好校长了吧。看来,这“幸福”二字还真不好下定义。

其实,老师们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标。放低调说,首先是要把课上好,这是心情愉快的前提,也能为“幸福”贡献点指数。可现如今很多事情都走样了,分数、比赛、职称都成了校长手中的王牌,他已经把“幸福”这词与这些都挂了钩,大家的压力可想而知,想幸福也不容易,他在控制“幸福”指数。按照他的推理,当上将军的士兵一定会幸福,那么拿大奖、评职称就一定幸福得很,所以他才会说他能让大家幸福,当然主要得把挂钩拉得更紧。秋天来了,冬天就不远了;他来了,工作这块田地的幸福指数就掉头向下、渐行渐远。

“幸福在哪里啊,幸福在哪里”,这也许是谁都想过的不成问题的问题。“幸福”二字听起来似乎抽象,但并不遥远,相信每个人都曾经拥有过。

詹老师曾经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当然这是她和丈夫一起创建的。本以为等孩子考上大学,让这最令俩人挂心的事告一段落,精神就会大加放松,生活也会充满快意,让这幸福的家庭更加幸福。可万万没想到,一个突如其来车祸把一切都改变了。首先,为了治病这钱就像堵不住的流水哗啦啦地往外流,物价又不停地暴涨,福利也一再缩水,这日子过得开始紧巴。她已经好几个假期没回老家了,能省就省,看病要紧。她很难相信自己也会缺钱,这些年从来都没为钱伤过脑筋的她,如今都要精打细算过日子了。要知道会出事,当初不去该多好啊,詹老师常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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