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军统“头子”
2018-04-15 作者: 我是小民
第140章 军统“头子”
菱花一说,苇声这才知道,菱花的爷爷年轻时候是干过军统的。
菱花的爷爷名叫欧阳鹏翼。当初,菱花的祖爷爷,也就是举人,虽说家产万贯,也娶了三妻四妾,但子嗣不旺,孩子是生了不少,除了菱花的爷爷一个男丁,其他全是千金。千亩地里一株苗,读书人出身的举人对这唯一的儿子自是百倍疼爱珍惜,竟亲自担任塾师教儿子学文,又专门请来高手教儿子习武,满心期望儿子长大能文武全才,攀龙附凤,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菱花的爷爷也生性聪颖,有悟性,几乎过目成诵,偏偏学武一窍不通又没兴趣。举人看到儿子不是学武的料子就一门心思的供养儿子攻书。为了儿子能有个更为远大的前程,举人把儿子送到大彭市立高级师范学校发展。但令举人做梦想不到的是这个不是学武材料的儿子后来却加入了臭名昭著的军统。
菱花的爷爷在高级师范学校有个同名同学叫楚鹏翼,可能是同名的原因,两个从入学第一天就特别要好。当时,两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一个比一个不安分。在一起不到两年,楚鹏翼不知从哪里听来广州那边办了个军校就极力怂恿菱花的爷爷一起报考,菱花的爷爷在举人的极力反对下没有成行,楚鹏翼却南下广州顺利进入黄埔军校学习政治。后来,武汉成立政治分校,楚鹏翼随队迁至武汉继续学习政治。再后来,蒋介石在南京自立门户,楚鹏翼一毕业就转投在了南京老蒋门下。
楚鹏翼投蒋起初并未受到重用,仅仅被派往浙江警官学校做了普通的政治教官,也正是在这期间他与来浙江警官学校做政治特派员的戴笠结下不解之缘。后来,戴笠青云直上,成了老蒋最最信任的大红人,楚鹏翼也被戴老板调入军统局本部做了高参。楚鹏翼与戴笠曾是浙警同事,又是黄埔同期同学,年龄又比戴笠小了好几岁,这让戴笠很喜欢,曾一度要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但后来戴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原因就是他发现这个小同学虽能力超强但身上却缺少一种气质,这种气质正是作为军统掌门人所必须具备的主要气质之一——冷血。也许就是因为不够冷血,楚鹏翼虽跟随戴笠多年深受戴笠信任却一直没有获得脱颖而出的机会,一直到戴笠飞机失事身亡也不过戴笠的一个会说话的影子而已。
反倒是戴笠的意外死亡给楚鹏翼带来了机会。毛人凤入主军统可谓“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国民党军队在内战战场处处失利,大局看**暂时还占有主动但战局随时可能会发生逆转。如此,作为首都南京的重要门户,大彭的重要战略地位进一步凸显出来。为了加强对大彭守军将领及政府大员的有效控制,大魔头毛人凤亲自点将委派做事一贯谨细的楚鹏翼以军统少将专员的身份回原籍大彭执行特殊任务。可惜楚鹏翼军统资历虽老却缺少独当一面的历练,并没有撑起大彭党国的那片天空,淮海一战,天翻地覆,**数十万大军被歼灭殆尽,他本人也差点做了解放大军的俘虏。
菱花爷爷的军统生涯正是在楚鹏翼来大彭做少将专员开始的。楚鹏翼衣锦还乡,并未忘记当初的好同学欧阳鹏翼。菱花的爷爷正在大彭混的有些落魄,竟不识时务的答应了楚鹏翼的盛邀做了他的幕宾,不久,又在楚鹏翼的提携下做了一个并不紧要的小头目。
楚鹏翼在淮海战役进行到第二阶段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败局已定,蒋家王朝气数已尽,暗地里开始为最后的败走做准备。他不想坑了这位好同学,就动员菱花的爷爷跟自己一起走。正值国民党兵败如山倒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之时,菱花的爷爷既看不清形势更担心自己的军统“头子”身份将来给自己带来麻烦,决定跟随楚鹏翼撤退。临近撤退的时候菱花的爷爷不顾楚鹏翼的劝说非要潜回一百多里以外业已成为解放区的老家东庄向已经作古的举人做最后的告别。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败走将来还有无回归之日。也就是这一次回家,菱花的爷爷成了解放军地方工作队的俘虏。
**定鼎天下之后,菱花的爷爷受到了人民政权的审判和关押。59年第一批战犯获得特赦,菱花的爷爷也旋即获释,被关押整整十年。菱花的爷爷之所以这么快获释除了认罪态度较好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军统任职期间基本没有作恶。
也就是说,菱花的爷爷军统干了一年半却换来了十年关押。而且进入军统的时候已经人到中年,并不是菱花所说的年轻时候。
一个草率决定换来如此惨重代价,菱花的爷爷除了追悔莫及还是追悔莫及。不过,十年关押并不是他噩梦的结束,而是他另一个更大噩梦的开始。获释回家还没过上几年安定日子,一场政治风暴又把他抛到了风头浪尖。他差不多天天被揪斗,在村子里,有时候还被押到公社去游街。头上戴着纸糊的高帽子,高帽子上写着“特务头子”。胸前挂着个大牌子,大牌子上写着“欧阳鹏翼”,名字上打着红红的大叉。他的儿子、儿媳也受到了牵连,正在县中做着老师,双双下放回家接受监督改造。他的孙子孙女也被称呼为“地主羔子”“特务羔子”,受尽歧视和侮辱。这令菱花对“军统”和“特务”讳莫如深,所以一听到苇声无意中说及“军统”或是“特务”就反应特强烈。
当然,菱花对爷爷的军统经历并不知道许多,也不想知道太多,至于苇声,她更不想提及这个给自己一家带来不幸和劫难的沉重话题。
苇声咋听菱花说爷爷是军统的特务,着实是给吓了一跳。此前,“军统特务”这个一听就令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名词总是感觉和自己离得很远,只是书本、广播、电影上的东西,谁知自己居然与它离的如此之近!更突破想象极限的是我秦卫生还满心欢喜的天天给一个曾经的军统头子送鸭蛋!
苇声连连摇头,认为这样的结果太不可思议。
菱花说话了:“我说吓死你,咋样?吓憨了吧?”
苇声看看菱花:“吓憨还不至于,不过,听起来确实挺吓人的。”
菱花说:“是害怕他还是害怕我?”
苇声有些不解:“我?谁都不怕。”
菱花怪怪的笑了一下:“不怕我?”
苇声说:“你有啥可怕的?你能把我咋样?打又打不过我,跑又跑不过我,除了哭能比得过我,我怕你?”
菱花说:“打不过你我承认,跑不过你我也承认,要说哭,我看未必。”
苇声说:“我是说着玩,我相信你是轻易不会哭的……”
菱花说:“我不光不会轻易哭,我还轻易不会去死呢——我这个地主羔子活的可是结实着呢。”
苇声板着脸:“往后不许说这话,地主羔子又不是地主,就算是地主谁说的就得死?”
菱花说:“你说这话不怕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