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夺取了燕代之地,拥有河北全境,实力极为强劲,具备了和任何势力夺取天下的实力。于是,石勒撕去了伪装,立即把矛头转向刘琨。
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打击,刘琨顿觉上当,可是,晚了。“兵者,诡道也。”战争本身就是尔虞我诈的游戏,讲信誉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失去了援助,刘琨已是孤掌难鸣,完全处于战略上的守势,再也无法组织有力量的反击。西晋建兴三年(公元315年)六月,匈奴汉军中山王刘曜进攻上党,在襄垣打败刘琨军队。挟胜利之威,刘曜准备趁势进取刘琨大本营阳曲,消灭刘琨的势力,只因汉帝刘聪急于攻打长安,刘曜才主动退兵。
因为王浚一死,北方的形势ri益严峻,刘琨的重要xing凸显。同年,晋愍帝任命刘琨为司空、都督并冀幽三州诸军事,指望他恢复丢失的土地。刘琨受都督,为了避嫌,未领司空。
刘琨的地位水涨船高,但他的形势却是越来越恶劣,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谓,屋漏偏逢连yin雨,行船遇上顶头风。刘琨引以为援的拓跋鲜卑部落联盟发生内讧,拓跋猗卢因为宠爱小儿子,逼得其长子拓跋六修行冒顿之事,将其杀害,随即,拓跋六修又被拓跋普根所灭。
鲜卑拓跋部的领导相继死难,于是诸部大乱,为了利益互相攻杀,最后,郁律夺得了大首领的位置。晋人卫雄、箕澹是拓跋部将军,颇受部众拥护,看到拓跋部分崩离析,打算自谋出路,他们与在拓跋部为人质的刘琨的儿子刘遵鼓动晋人和乌丸三万余家,带马牛羊十万余头投归并州。刘琨得到这支有生力量,势力才有所恢复。
汉军攻克长安,灭亡西晋后,中原百姓都认为晋朝再也没有希望了,四散逃亡,导致刘琨更加孤立。
石勒的战略目光十分锐利,觉得这是一个夺取并州,扩张势力的最好时机,因此抓住时机,于西晋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十一月,冒着漫天大雪,率兵西越太行山,进入并州地界。匈奴汉军分兵攻掠,围攻乐平太守韩据镇守的沾城(今山西和顺西北),韩据向刘琨求援。
刘琨刚刚得到了一批生力军,实力强大了,有了抗衡的资本,企图乘此机会一举消灭石勒,挽回颓势,因此积极部署决战。
箕澹、卫雄久在行伍之中,战斗经验丰富,看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风险,劝阻说:“这些人虽然是晋国的百姓,但长期在边荒野蛮的地区生活,根本不懂得道义,难以用军法统帅他们。现在内收鲜卑之余谷,对外抢夺胡族的牛羊,应该闭关守险,让人民休养生息,等到这些人被教化之后,然后可以使用,那么就可以建立不世之功了”。
箕澹、卫雄的话很有道理,没有休养生息,就没有强大的国防,穷兵黩武历来是自取灭亡,强国都经不起这么折腾,何况一个并州。但是刘琨已经被实力蒙住了眼睛,没有看到军队没有信仰的危险,或者故意看不到其中的危险,因为刘琨急需一场胜利唤醒民众的信心。
刘琨拒绝了部下的建议,整顿军队,激励士卒,然后倾巢而出。任命大将箕澹率步骑兵二万为前锋,寻找匈奴主力,自统大军进占广牧(今山西寿阳西北)做后援。
看到刘琨的军队企图和自己野战,这是自己的长项,石勒恨不得摆上一锅猪肉炖粉条,请他喝一顿。不过,这个想法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戏法一走光就不灵了。他压抑着心头的狂喜,当即率主力迎击。
虽然匈奴汉军的实力占优,打一场胜仗没有悬念,但石勒是一个明智的统帅,不想硬碰硬的耗损兵力,决定打一场成本最低的伏击战。他命令大将孔苌为前锋都督,占据险要地势,在山上布置疑兵,前沿暗设二道伏兵。然后派出轻骑接战,引诱晋军入彀。